兩岸新時代》五一帶娃回鄉記

玩具配大自然,其樂無窮。(作者提供)

五一難得放假五天,趁着暮春初夏的蔥蘢時節,我早早定好了返鄉的高鐵票,跨越近兩千公里,我要從目前居住的南方城市,趕往因疫情闊別一年多的北方老家

四歲的兒子和我們同行,正在對各種交通工具癡迷的他聽說要坐高鐵,興奮得手舞足蹈,媽媽上車前潑了一盆冷水:「八個小時的高鐵,讓你坐到吐」。

八小時高鐵興奮莫明

的確,這是一段漫長的旅程,沿途需要穿越三個省,十幾個大小城市,火車走走停停,僅僅是我們前後的旅客都換了不知幾撥。一路上經過平原,丘陵,再到長長的隧道,十幾個大小不一但一樣人流攢動的站臺,風景看到讓人心生厭倦。直到看到一望無際的華北大平原一馬平川的土地上,大片綠油油的小麥長得正好,我跟兒子說:「老家就快到了」。

他可不像他媽說的那樣,一路上伏在車窗上,看得津津有味。路過丘陵時,看到一處處水塘鴨子,會高興的學鴨子叫;穿越隧道時,會給你來一句「爸爸快看,天黑了」,讓你忍俊不禁;不遠處有巨大的風力發電設備在轉動,他便鬧着要「風車」,也讓人哭笑不得。最讓他興奮的是和高鐵線並行的綠皮火車,受動畫片的影響,每當黝黑的車頭拖着長長的車廂慢慢悠悠地被高鐵超過時,他都會大叫「托馬斯」,即使它很快都消失在視野中,他還沉浸在由此帶來的快樂中。

火車出鄭州往北,駛過一條大河,我大聲提醒身邊的妻子「看!黃河」,在身邊的兒子出人意料地背起「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小傢伙,沒有枉費平日裡叫他背詩的功夫,老父親甚是欣慰。欣喜之後,趕緊趁熱打鐵「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挖沙上樹不亦樂乎

村裡當下正處於給果樹套袋的農忙時節,早已不種地的我家,衆人賦閒卻忙碌,忙於去鎮上縣裡採購,忙於浣洗做飯,畢竟大小人丁已超過十餘口。兒子卻得到了自由,到家之後,平日裡被管束得很嚴的他,頓時放飛了自我。有兩個年齡相當的侄兒陪伴,挖沙上樹忙得不亦樂乎。看到幾頭大鵝搖頭擺尾的路過,他「嘎嘎嘎」地模仿鵝叫,「鵝鵝鵝曲項向天歌信口拈來,可惜老家乾旱,「白毛綠水紅掌清波」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欣賞到了。

楊樹是天然泡泡

雖然沒有了遊樂場,玩具反斗城這些高級的「娛樂場所」,但鄉野村莊是天然的遊樂基地。我們家裡住了一窩燕子,黑白的剪影翩翩飛進飛出,一整個白天都啾啾的叫個不停。院子裡面的核桃樹石榴樹碩果累累,雖然果實還很幼小,但儼然是樹葉無法遮蓋的了。院子外面有無數的梧桐槐樹,楊樹,梧桐正在開花,不時被風吹落喇叭一樣的花朵,掉在你的頭上身前。槐樹結了一樹的雪白,碩大而繁密的花枝倒垂下來,就像無數串晶瑩的葡萄。走在樹下香氣襲人。楊樹用漫天的楊絮刷着存在感,老家的楊絮沒有「好風憑藉力,送我上青雲」的壯志,只是隨着五月的春和景明微風細雨無往而不在。對兒子來說,也許楊樹就是天然「泡泡機」吧,才追上一朵,這邊又吹來更大的一朵。這一切對於他來說都是那麼新奇又好玩。

除開這些,小傢伙整日裡跟在爺爺屁股後面,忙着澆花拔草,看蟲聽鳥,晚上還能看到滿天的星星和一閃一閃地正在夜航的飛機。不多時,在神秘的宇宙和安靜的夜裡,一天到晚不停「忙碌」的他,已經進入香甜夢鄉

大人來說,回到鄉村就是遠離了車馬喧囂,回到了寧靜簡樸的生活;對小孩來說就是逃離了課業輔導和規矩束縛,又回到了自然的懷抱;對大人來說,回到鄉村就是給心靈放個假,充充電,對小孩來說,就是無爲而治,自然是最好的老師。

徐豔微/四川成都龍泉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