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日兩軍救災大作戰

3月11日,日本發生規模9級的超大地震,地震之後引發大海嘯,造成相當嚴重的核能事故。日本自衛隊投入大量兵力救災,美軍也加入行列。兩國動員的兵力到15日超過10萬人,堪稱是《美日安保條約》簽訂以來最大的兩國聯合行動。

戰機航母艦艇全出動

到15日爲止,日本陸上自衛隊已經出動了4萬人、海空合計約3萬人救災,直升機出動176架,固定翼飛機319架,各式軍艦59艘,其中第一線作戰的驅逐艦達18艘,佔自衛艦隊兵力超過30%,完全進入了戰時態勢。至於航空自衛隊,雖然災區位於日本東北全國航空自衛隊的航空團(聯隊)幾乎全員出動。

美軍也沒有閒着。事實上,駐日美軍對於日本災害時協助救援是家常便飯。本次發生海嘯與核災之後,美國就出動兩艘航母駛到福島外海,提供海上直升機機場協助救災,更提供處理核災的第一手資訊。美軍在日本儲有核武器核子偵測、核污染防除的相關單位也積極運作。16日傳出美軍基地偵測到有微量輻射塵飄落。

日本自衛隊來說,救災首重情報蒐集。11日下午2點46分地震發生,3點1分東北方面隊(相當於軍團)就派出一架攜帶有攝影設備的直升機升空蒐集災害狀況。但防衛省發佈當天3點5分從青森縣三澤基地、石川縣小松基地和茨城縣百里基地同時起飛了3組F15戰機飛抵災區上空觀察情況。

F15戰機速度快,能夠迅速抵達目標區上空,但是對於觀察地面狀況只能做大略的報告,顯然它們升空的目的還是存在軍事考量,避免這時候有軍事威脅出現。3點31分,海上自衛隊的EP-3和UP-3電子戰飛機也升空。這幾架飛機都沒有直接救災的功能,可見日本是非常擔心在大災發生時有特殊的軍事威脅出現。

指揮權下放軍區司令

地震發生後不到20分鐘,3點2分,宮城縣知事就向陸上自衛隊東北方面總監(相當於軍團司令,日陸上自衛隊將全國分爲北部方面隊、東北方面隊、中部方面隊、東部方面隊和西部方面隊)發出災害派遣的請求,接着到12日零時爲止,有6縣1道的知事都和駐地自衛隊提出了災害派遣的救災請求。無須經過中央政府或防衛省下令。

日本並沒有自衛隊「不待命令,主動投入救災」的前例。除非是在目睹駐屯地附近房舍火災之類的緊急特定狀況。日本戰後反軍主義和平主義相當徹底,認爲無論任何理由,軍隊自行採取行動相當危險。未得到災害派遣的邀請,自衛隊所能採取的行動就僅限於派遣航空機升空蒐集情報。這次自衛隊還負責收集管理各地捐贈的物資,在軍事民政嚴格分野的日本,也堪稱是戰後的一大創舉。

14日,日本宣佈由陸自東北方面總監擔任統一的救災指揮官指揮所有參與救災的陸海空自衛隊,這也是二戰後自衛隊成立以來的首次。二戰之後,文人領軍,在2006年統合幕僚監部成立前,並無任一自衛隊的將領有跨軍種指揮的權力。甚至包括統合幕僚會議的議長,雖是自衛隊軍階最高的將領,但並無指揮權,只是擔任防衛廳長官的最高軍事幕僚,防衛廳長官可以跨過他直接指揮三自衛隊。這次大規模「軍人領軍」,而且將指揮權下放到軍區司令,還是罕見。

(作者爲臺北醫學大學助理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