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名狀的多元轉變

（圖／本報系資料照）

那日，豹子頭林沖因案發配到冰天雪地，去管理那裡的「草場」。因林沖得罪了當道，以致當道派人在暗夜去點燃在草埸中的牧草，要置林沖於死地。林沖在反擊行動中，殺了多名官軍，他再遭四面捉拿。在走投無路下，林沖經柴進推薦去投靠梁山，只是梁山當時的頭領王倫，因耽心林沖取其位而代之，不願收容林沖。於是王倫給林沖出了一道難題，王倫說：「與你三日限，若三日內有投名狀來，便容你入夥。若三日內沒時，只得休怪。」

古時人所說的「投名狀」，是指要在入夥之前，就必須先去殺死一個與他無冤無仇的陌生人，並將這個人頭送交給團伙的首領，以示對他的忠誠。所以說，這個人頭就是落草爲寇的保證書。

依維基百科對「投名狀」的解釋：「投名狀，是隱喻建立對排他性組織的人身依附，需要支付的代價。通常是以破壞性行爲做保證，而加入某個團體。」維基百科的這個解釋，投名狀的先決條件，不僅僅是去砍下一個人頭，而且其行爲是爲了依附於一個「排他性的組織」，並「以破壞性行爲做保證」；如此「而加入某個團體」，爲其使用的這種敲門磚行爲，就是投名狀。

當然，隨着時空環境的轉變，投名狀的先決條件，必然古今有別。現在的人，沒有水滸兄弟的膽氣，而且還有法律的制約。早已沒有提人頭去入夥的可能。但爲了「以示真誠」，不提人頭，提豬頭、牛頭去可否？假如嫌豬頭、牛肉太重，提袁大頭、孫中山去又如何？

在二十多年前，有位中將的夫人，她菜做得相當好吃。中將夫人常提佳餚到當時先生長官的官邸，去孝敬在官邸裡更大的夫人。故事長話短說，俗話說「每個成功的男人，背後一定有個偉大的女人。」這位中將夫人當然是一位偉大的女人。有了她的助力，這位中將後來當然如得神助，又扶搖直上了好多年。美酒佳餚、袁大頭、孫中山都是軟實力。假如我們沒有這些軟實力，也不要氣餒，因爲現在是多元社會，投名狀自然也就多元。

譬如有位退將近年來很紅，他所靠的法寶就是那張信口雌黃的利嘴，每天在綠臺政論節目都看得到他，有時同一天還上二個節目。他能將「是說成不是，不是說成是」，「黑說成白，白說成黑」。有次節目討論到兩岸問題，他說「南宋、北宋，都在爭正統」，「東漢、西漢，都在搶法統」。這種創見，連我這個教中國通史多年的老師也大感折服。

投名狀演進到今天，「以夷制夷，以陸制陸」也是一個用人的顯學。以夷制夷，夷將打夷人打得更狠；以陸制陸，外省官砍外省人砍得更賣力，這不就是當前臺灣官場最佳的寫照嗎？假如沒有這些「更狠」與「更賣力」，又如何彰顯他們的忠誠？

投名狀共同點就是「膽子過人」。能做別人所不敢做的事，能砍別人所不敢砍的人，能講別人所不敢講的話，能吹別人所不敢吹的牛，皆有過人之「膽」也。（作者爲國防大學退休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