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福家：博雅教育的五個要素
3月14日，中歐國際工商學院20週年活動之“大師課堂”特邀中國科學院院士、原復旦大學校長、英國諾丁漢大學校長楊福家教授在中歐上海校區爲師生帶來了題爲“初嚐鮮蟹：中歐國際工商學院與寧波諾丁漢大學”的精彩講座。
中國科學院院士、原復旦大學校長、英國諾丁漢大學校長。
中歐工商管理學院的20年院慶重磅活動大師課堂，楊福家院士受邀出席演講。楊院士根據自己擔任復旦大學、英國諾丁漢大學和寧波諾丁漢大學多所中外名校校長的體會，肯定了博雅教育的重要性，並總結了博雅教育的五個要素。查看詳細>>>
以下爲楊福家演講的精彩觀點:
這幾年來我認識到博雅教育是所有世界上一流的本科院校都貫徹的東西，我對它的認識也有一個過程，什麼叫博雅教育？有些地方叫通時教育，有些地方叫文理學院等等，都不妥當，博雅教育是最好的稱呼
1、博雅教育首先強調"博" 要有廣博的知識 文理互通
文理是相通的、相結合的。學生不要把自己限在很窄的範圍裡面。比如一個拿諾貝爾數學獎的人竟然是大學裡歷史系畢業的，歷史批判裡面充滿了邏輯，數學裡面也是充滿了邏輯，兩個邏輯不完全一樣，融合起來就非常完美。
如果我在二十年前我提倡做人第一，修業第二，下面的人會覺得是黨委書記，做思想工作的，但是現在十幾年的經驗使我體會到，世界上所有一流大學都把這八個字放在第一位，耶魯大學1828年的教育之前已經講的清清楚楚，學教育是爲了做一個全人做一個完人。斯坦福大學是一個科技大學，在這裡兩年是不報專業的，當時每個人都要念一門課，思想和文化價值觀，裡面中心八個字就這八個字。
小班授課的第一個作用，發現火種，點燃火種。同學之間的差異不在於分數，而在於頭腦中的火種不一樣。第二個作用就是提倡問問題、爭論，沒有什麼問題不可以問的，沒有任何的回答是不能加以討論的，我們今天爲什麼科技落後，關鍵之一就在這裡。
第二課堂是培養人全民發展非常重要的環節，怎麼使得同學學會與人相處，怎麼提高他的社會工作的能力，剛纔講的好幾條與第二課堂是有密切關係的，所以第二課堂不是我以前想像的玩玩的，而是對培養同學全面發展起了一個非常重要作用的，所以我感到必須把第一課堂與第二課堂相結合。
現在很多中國高校不把育人放在第一位，把寫文章放在第一位，是不是教師本身的問題？不是，體制規定的，每年要評審，審有多少文章，沒有文章過不了關，但是寧波諾丁漢大學爲什麼做到了？體制決定的。評價標準就是看同學的滿意程度，由學生決定老師的去留。
3月14日，中歐國際工商學院20週年活動之“大師課堂”特邀中國科學院院士、原復旦大學校長、英國諾丁漢大學校長楊福家教授在中歐上海校區爲師生帶來了題爲“初嚐鮮蟹：中歐國際工商學院與寧波諾丁漢大學”的精彩講座。
中國科學院院士、原復旦大學校長、英國諾丁漢大學校長。
3月14日，中歐國際工商學院20週年活動之“大師課堂”特邀中國科學院院士、原復旦大學校長、英國諾丁漢大學校長楊福家教授在中歐上海校區爲師生帶來了題爲“初嚐鮮蟹：中歐國際工商學院與寧波諾丁漢大學”的精彩講座。
中歐國際工商學院院長朱曉明教授、副院長兼教務長蘇理達（Hellmut Schütte）教授和副院長兼中方教務長張維炯教授一同出席活動。
朱曉明院長在致辭中盛讚楊福家院士是中國科學界的寶貴財富，是中國教育改革的踐行者，是這個時代當之無愧的教育思想家。此外，他還回憶了自己同楊院士交往的點點滴滴，表示了對楊院士的由衷敬佩。朱院長倡議在座的各位向以楊福家院士爲代表的教育家們學習，發揚認真創新，追求卓越的精神。
演講中，楊福家院士首先高度肯定了中歐建院20年來所取得的成就，並向聽衆介紹了寧波諾丁漢大學的建校過程。
之後，楊院士根據自己擔任復旦大學、英國諾丁漢大學和寧波諾丁漢大學多所中外名校校長的體會，肯定了博雅教育的重要性。他總結了博雅教育的五個要素。第一個要素就是博，即要擁有廣博的知識，學校要培養學生文理相通的能力。第二個要素則是雅，即斯坦福大學在其治校名言中所說的“做人第一，修業第二”。第三要有措施，措施就是小班課。他希望通過小班課，學生們可以自由討論，發現智慧的火種，點燃思想的火種。第四要有豐富的第二課堂，包括學生社團，與教師一起參加研究，積極參與社會實踐。第二課堂的目的在於幫助學生們學以增知，學以致用，學會思考，學會做人。最後一個要素是要求教師將育人作爲自己的第一要務。
講座後，楊福家院士與現場師生、校友進行了積極互動，就中歐國際工商學院如何發展博雅教育提出自己的看法與建議。
蘇理達教授在講座後的致辭中特別談到博雅教育對於商學院的重要性。他說，商學院要培養的不僅僅是技術專家，而是擁有更加廣泛知識的，對社會、對公司、對環境、對人都具有責任心的未來的領導者。
3月14日，中歐國際工商學院20週年活動之“大師課堂”特邀中國科學院院士、原復旦大學校長、英國諾丁漢大學校長楊福家教授在中歐上海校區爲師生帶來了題爲“初嚐鮮蟹：中歐國際工商學院與寧波諾丁漢大學”的精彩講座。
中國科學院院士、原復旦大學校長、英國諾丁漢大學校長。
各位朋友們，尊敬的朱校長爲首的校領導，還有一些學員們，我感到非常榮幸能夠到中歐國際工商學院來，我們有很多共同的地方，所以我的題目很多人應該覺得很怪，剛纔這位德國來的副校長還與我談起這個題目，但是對於我們中國人來講恐怕不會很怪，這麼一個動物，看上去這麼可怕居然有人敢吃這個肉，中國有一句話，你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人，爲什麼起這個題目呢？我覺得無論中歐國際工商學院還是寧波諾丁漢大學都是敢去吃螃蟹的。
貴院成立於94年11月8號，今年是20年的校慶，所以我很榮幸在你們慶祝20年的時候我能夠來這裡與大家交流，寧波諾丁漢大學成立於04年4月15號，10週年，你們整整比我們大了十歲，我們是弟弟，你們是哥哥。我收集了幾張照片，我沒有來過，來的是老的校區，新的校區進來看到非常漂亮的校園，這點我們有共同之處，寧波諾丁漢大學也是很漂亮的。這個是被一個著名的設計師事務所設計的，這個在中國高校當中肯定是獨家。不僅是校園很美，我也查到英國的《金融時報》，對你們的評價很高，不斷在增長，在你們10歲的時候已經評了EMBA第20位，我們是10歲，我們還沒有達到這個水平，2011年又把你們排的名次往上移了很多，說明這個學院在短短的20年裡面取得了非常大的成就，從比較中間我們感到是得來不容易的，我不是謙虛，我們寧波諾丁漢大學就10年比我們還與你們有一段差距。
寧波諾丁漢大學我簡單的介紹兩句，這是一張地圖，中間過江的虛線是橋，沒有橋的時候到寧波諾丁漢大學還是花點時間的，有了橋順利的話是兩個半小時，歡迎你們沒有來過的能夠到我們學校裡來指導、交流。我們開始有這個想法是2003年，03年1月份有這個想法，很巧，3月份國務院公佈中外合作條例，這是我們的最高法律，3月份公佈，一看到這個條例我們馬上積極行動，10月份草簽一個協議，這個學校也得到了政府大力支持，04年3月份得到了政府教育部政策的批准，4月份就動工了，從一塊荒地上動工建造，這個是我們開工儀式的情況，寧波市的市委書記、英國諾丁漢市的市長參加這個儀式，開始建造，建造的是這樣一座校園。05年校園建成，速度相當快，當時我有點懷疑，這個質量是不是有問題，復旦建造從來沒有這麼快，價錢比復旦造房子便宜多了，所以我很擔心，這個房子牢靠不牢靠，但是過了十年發現這些房子確實非常牢靠，經過了十年我放心了，它的主樓與英國的是很像的，可以說是英國的拷貝，一到這個學校來就知道這是英國合作的大學，這是英國諾丁漢大學的標誌性建築，剛纔這個是我們的標誌性建築，主樓。在我們落成的時候當時省委書記習近平親自光臨，國務委員都到我們學校來看，在這個校園裡面種了兩棵樹，一個是陳至立種的，另外一棵是英國的副首相種的，中國種的雪松，英國種的是櫻花。這兩棵樹標誌着中英的長期合作，但是我們希望培養出來的人既不是這棵樹的產物，也不是另外一棵樹的產物，而是兩棵結合的結果。我們學校也很快造了一棟樓，這個樓很怪，像燈籠，這個是中國第一個低碳的建築，在世博會也建了差不多的房子，後來在全國推廣，說明什麼呢？我們要建立在中國的國土上爲中國服務。
下面講三個問題，一個問題是從寧波諾丁漢大學學到什麼。我可以在這裡很坦率的告訴大家，剛纔朱校長已經說了，我1993年成爲復旦大學校長，當時我回憶起，我做校長真的是不懂，爲什麼會做校長？因爲91年當上了院士，現在當院士與當時完全不一樣，明天要公佈了我才知道，現在哪有這種情況，就是這麼稀裡糊塗當上了院士，當上院士上面就說了，校長就請我做了，這個決定現在看來也不完全對，不久前在北京與劉延東討論，他說不一定要院士才能當校長，我說完全贊成，如果這個邏輯成立的話美國所有校長都要用諾貝爾獎的做了，他就任命清華大學校長不能是院士，院士是院士，校長是校長，是兩碼事，我不是謙虛，做復旦校長的時候對教育真是不懂，怎麼說呢？我只能憑感覺辦事，我進復旦大學的時候最深的感覺是什麼？一流教授給我們上課，我一年級是國家二級教授，不僅僅上課，關心同學，第一次考試復旦施行口試，是示範性的，我第一個進考場，我學的比較好，一進去嚇壞了，一邊都坐滿了教師，兩個主考，從來沒有一見過這個場面，系主任口試我，我不知道怎麼回答了，後來還算照顧我，給了我4分，但是沒想到，這個系主任找我到他辦公室，他說我知道你學的不錯的，你就是緊張了，下次不要緊張，那麼大的人物能夠與我談我是很感動的。第二天一進去老師就說不要緊張了，就是一對一了，這個使得我感覺什麼呢？這麼大的教授這麼親近同學，再有，老師之間是通氣的，他們都關心同學。後來（朱榮興）給我上課，後來是北京才調到復旦的教授給我上原子核物理，他上課的時候板上了寫了一句話，寫了一個方乘，我感到有點問題，但是絕對不敢舉手，老師你這個是不是有問題，不敢的，不知道你們敢不敢，我與助教交流，後來那位大教授把我請到他家裡，說你考慮欠妥，使我非常感動，後來他把我送到樓下，又收我做他的學生，他到復旦來的第一個學生就是我，這段經歷使我感受到什麼呢？老師的重要，老師關心同學的重要，大師的重要。
3月14日，中歐國際工商學院20週年活動之“大師課堂”特邀中國科學院院士、原復旦大學校長、英國諾丁漢大學校長楊福家教授在中歐上海校區爲師生帶來了題爲“初嚐鮮蟹：中歐國際工商學院與寧波諾丁漢大學”的精彩講座。
中國科學院院士、原復旦大學校長、英國諾丁漢大學校長。
我1980年做復旦正教授的時候，老校長蘇步青就來找我，你是正教授，你得上課，什麼意思？教授已經不上課了，我聽他的去上課了，實際上上課收穫很大，與同學有很多密切交流，學到很多東西，我做復旦大學校長第一件事，所有的名教授，博士生導師都要去上課，這是我當時下的第一號命令，還有其他的，做校長就做校長，什麼事情我敢做，但是經過英國的十幾年，特別是從諾丁漢寧波的學校建立，英國做校長有點高高在上，討論大事了，但是寧波諾丁漢大學我下定決心，我是法人，我是校長，但是主要的權都下放，英國不會這樣的，我從哈佛學來的，哈佛校長說他做三件事情，第一世界範圍找錢，第二世界範圍找人，第三就是簽字。令諾丁漢大學設了一個執行校長，我能夠靜下心來做我喜歡做的事情，什麼事情？去聽課，聽課聽下來我感覺英國的體制有道理，小班課，這裡介紹寧波諾丁漢大學並不是說所有學校都應該向我們學習，我今天講的東西是僅供你們參考。
小班課我以前是不認同的，大教授上大課以後不管了，助教上小班課，就是20、30個人，幫助你做習題，都是助教上的，但是他們的小班課，一個老教授，一共三個臺子，這個照片是04年10月29號，第一次上課，我去聽課，三個臺子一共加起來14個人，先講了15分鐘，同學來探討了，研究問題，這個老教授一般是不允許任何人來聽，我是校長特地進去了，而且給我拍了幾張照片。這是另外的老師，14、15個人，就這樣上課的，上課、討論、互動，這樣同學感受完全不一樣，我剛纔會前說，復旦大學我做校長第一學期是很痛苦的，暑假到了，畢業班的同學明天要離開了，今天把房間裡面所有瓷器的東西玻璃的東西都摔碎，發泄一次走了，這是學校失敗的地方，他沒有感恩之心，學校究竟給了他些什麼，進復旦的學生非常優秀，但是出去究竟放大了多少？我半年裡面收到的同學的信超過了復旦六年給我的信，就一句話，改變了我一生了。諾丁漢大學上小班課，使得同學受到鼓勵他起來講話，這裡這句話是耶魯的校語，小班課起什麼作用？第一個作用，發現火種，點燃火種。同學之間相差不是在分數，順便講一下，寧波諾丁漢大學的分數是保密的，第一學期完了家長打電話來問學校，我的兒子考多少分，學校是保密的，要問的話就問他孩子，他願意告訴你就告訴你，分數不能代表全部，是他的隱私，重要的是什麼呢？發現火種，我們認爲同學之間的差異不在於分數，所以我非常反對一本、兩本、三本這種分法，很快要改過來的，差異中就是頭腦中的火種不一樣，3000年前有人說過了，人的頭腦中間有他的火種，我們的任務是幫他一起把火種點燃，小班課的任務之一就是幫同學找到火種，找到是不容易的，有的人大學畢業還沒找到的，大學畢業拿到博士兩年以後纔跟我講，現在我才知道火種在哪裡，發現火種的時候的確就騰飛了，發現火種，找到火種，把它點燃，這個是人有沒有成就非常重要的環節，小班課非常重要的就是幫你火種。第二個作用就是提倡問問題，爭論，沒有什麼問題不可以問的，隨便問問題，沒有任何的回答是不能加以討論的，爭論我越來越感到它的重要性，我們今天爲什麼科技落後，關鍵之一就在這裡，所以我稍微多講兩句。這個小孩照這張照片的時候8歲，是在耶魯大學旁邊一個小學裡唸書的，有一次上課的時候一個老師講故事，講到一個字很難的，老師幫他寫下來，結果這個小朋友舉手的，你拼錯了，老師講了真的拼錯了嗎，我查一下字典，後來那個小朋友又舉手，你不用查字典，保證你寫錯了。結果是什麼呢？全校表揚，全校家長會上表揚，這個事情發生在我們小學裡，你眼睛裡有沒有老師，腦子有問題的。這兩種不同決定了今天爲什麼我們科技落後。
這張着邊，右邊是馮卡門，中間是錢學森，錢學森跟他的老師有一個故事，兩人有一天在錢學森辦公室門前爭論的不得了，這個老師脾氣大的不得了，把門一關走了，第二天早晨，馮卡門，這麼有名的火箭專家敲錢學森的門，進去以後就一鞠躬，你對了，我出錯了。這就是師生之間的關係，後來我發現，這種關係，這種爭辯來源於一幅畫，雅典學派，這張畫是拉菲爾在1509年到1510年之間畫的，這個畫是在梵蒂岡博物館裡的一幅畫，今天我的朋友陳宏也來了，他到歐洲的時候我請他專門到梵蒂岡去把這個照片拍下來了，這是他拍的照片，梵蒂岡是城中國家，羅馬裡面的國家，以牆爲界，進門就是博物館，這個牆是分界線，裡邊是梵蒂岡，外面是意大利，這張照片是他照的，非常有名的一張照片，放大一點，中間是兩個人，一個是亞里士多德，一個是伯拉圖，一個是老師，一個是學生，這兩個人在拼命的爭論，旁邊是50個學者也在爭論也在思考，都是有名的學者，一個人手往下，一個人手往上，伯拉圖手往上表示一切源於神靈的啓示，亞里士多德手向下，說現在世界纔是他研究的課題，這張畫裡面產生了著名的一句話，我愛我的老師，但是我更愛真理。這句話決定了爲什麼我們GDP不低於英國的時候它的科技上的這麼快，我們科技停滯不前呢？我們以前火藥發現也很早的，關鍵就是沒有爭論。
這張照片左邊三個人都是復旦畢業的，右面兩個是清華畢業的，還有一個是北大畢業的。我們去訪問這個人，他是非常有名的人物，他每次到實驗室，每天問十個問題，中間大家發現他大部分的問題都很幼稚，甚至錯誤，沒人笑他，但是還有一兩個是至關重要的，這一兩個引起了大的創造，他敢提問題，美國的氫彈之父提問題，沒有問題就沒有創造。
復旦的校訓，博學而篤志，切問而近思。李政道看了這句話以後說我最欣賞的是你們每句話中間的第二個字，學、問，學習問問題纔是學問的關鍵，他後來寫了一個詩，要創新，需學問，只學答，非學問。要創新，需學問，問愈透，創更新。
愛因斯坦講過一句話，我沒有什麼特別的才能，不過喜歡尋根問底地追求問題罷了，因爲不斷的追求問題纔有大的創造，這是我在寧波諾丁漢大學多年得到的第一個體會，老師怎麼在小班課深鼓勵學生都要提問題，爭論問題，而且沒有標準答案的，沒有準確的錯和對，而看你的思路是不是正確。
3月14日，中歐國際工商學院20週年活動之“大師課堂”特邀中國科學院院士、原復旦大學校長、英國諾丁漢大學校長楊福家教授在中歐上海校區爲師生帶來了題爲“初嚐鮮蟹：中歐國際工商學院與寧波諾丁漢大學”的精彩講座。
中國科學院院士、原復旦大學校長、英國諾丁漢大學校長。
再有一個體會，第二課堂。包括學生的社團、社會實踐、參與科研。這個非常重要，這個在我做復旦校長的時候也不知道的，復旦有很多社團，感覺學生太枯燥太累，弄些社團玩玩很好，缺少經費會叫人給你們經費，其他就沒想了，但是經過這十幾年我認識到，第二課堂是培養一個人非常重要的環節。寧波諾丁漢大學足球隊、樂隊等非常多，還有溜冰，我們6000人的學校裡面社團接近100個，各種各樣的社團，10年10月份該校一組學生在世界學生自由創業大賽中獲得了中國冠軍，到美國參加比賽拿到了亞軍，這個是拿亞軍回來的一張照片。他們怎麼會拿亞軍的？很多名校都參加的，他們怎麼會拿的？開始很多中國學校講不稀奇，英文辯論的，你們英文好，所以拿了冠軍了，但是到了美國可不一樣了，美國的學校英文絕對比我們好，諾丁漢大學也參加的，也比我們好，結果爲什麼他拿了亞軍了，原因是因爲他講的內容使人感動，這個內容來自於社會實踐，我們鼓勵學生在假期裡到社會中去，他們到了貧困的山區，發現那邊有很多寶，幫當地老百姓開發出來以後，使得這個貧窮的村莊變富了，這個故事講出來了，得到了非常多的票數，使人非常感動。第二課堂爲什麼重要？我講一段小小的歷史。
98年10月5毫聯合國科教文組織在巴黎召開了迎接21世紀的高等教育會議，我作爲國際大學校長協會的代表參加會議的，在閉幕會上大會主席做總結，總結講到三句話，爲了迎接21世紀高等教育必須國際化，每個公民應該有終身受教育的權利，學校必須以學生爲中心。而且用了四個L，學以增知、學以致用、學會思考、學會做人，後來又加了兩條，學會問提問，學會與人相處。第二課堂是培養人全民發展非常重要的環節，怎麼使得同學學會與人相處，怎麼提高他的社會工作的能力，剛纔講的好幾條與第二課堂是有密切關係的，所以第二課堂不是我以前想像的玩玩的，而是對培養同學全面發展起了一個非常重要作用的，所以我感到必須把第一課堂與第二課堂相結合，現在還要加入第三課堂，網絡。大班課恐怕慢慢會被第三課堂取代了，但是小班課在我看得見的將來是取代不了的。
我們的學生畢業的時候都在在學校裡種棵樹，在這棵樹前面要樹立一個碑，杯上寫上幾句你認爲四年來最有體會的話，2012年的學生畢業的時候一棵樹前面放了這麼一個杯，杯上寫了八個字，做人第一，修業第二。如果我在二十年前我提倡做人第一，修業第二，下面的人會覺得是黨委書記，做思想工作的，但是現在十幾年的經驗使我體會到，世界上所有一流大學都把這八個字放在第一位，耶魯大學1828年的教育之前已經講的清清楚楚，學教育是爲了做一個全人做一個完人，在座各位可能有意見，耶魯大學是培養領袖的，它是講政治的，但是這八個字我第一次聽到是在斯坦福大學，斯坦福大學是一個科技大學，在這裡兩年是不報專業的，當時每個人都要念一門課，思想和文化價值觀，裡面中心八個字就這八個字，這是這個學校的一個畢業生告訴我的，剛纔介紹的這本書從復旦到諾丁漢，我中間感謝了這位年輕的學者，他與我相識的時候是耶魯大學的副教授，他現在調到了波士頓那邊的大學做正教授，因爲專業比較通，他從小生在美國，受的完全是美國的教育，給我寫信都是用英文寫的，寫了很長的一封信，中間講到他在斯坦福大學的經歷，提到了做人第一修業第二對他一生的影響，我們在4月份會召開一個會議，會請他來做一個演講。
我對中歐國際工商學院不是非常瞭解，但是我充滿了期望，期望什麼呢？會議以前錄了一段話，總的來講，我覺得這個學校辦到現在非常不容易，十年就達到那麼高的標準，二十年又是很高的標準，再過二十年會是怎樣呢？我提出來供大家參考，我希望你們成爲，二十年以後在國際上非常有影響的單位，既搞學術，也培養人，又搞科研。想到這點我就想到一個研究所，這個研究所是在1920年創立的，玻爾研究所，這個樓是1921年建立的，98年的時候我與夫人在這裡照了一張相，05年去的時候又照了一張相，這個已經改名了，尼爾斯玻爾是誰大家應該都知道，他是20世紀最偉大的兩個物理學家之一，與愛因斯坦同樣有名的一個人物，去年慶祝他發表三篇文章100週年，20世紀最偉大的物理學中間兩個，一個是量子力學，一個是相對論，我理解玻爾他的創造是偉大的，但是從他一生的評價來講最偉大的還不是量子論，而是建立了這個研究所，這個研究所的建立是影響非常大的，他13年的文章發表以後，當時他是丹麥人，丹麥沒有物理學的，他的成就是在英國羅斯福指導下回到丹麥得到的，因此很多人就請他到英國去了，美國知道請他到美國去了，結果他下了一個決心他說我哪裡都不要去，我就要在500萬不到的國家利建立讓世界認可我的研究所，這是非常偉大的愛國主義的情操，他成功了，這個研究所的建立所產生的影響大大的超過了他本身的三篇文章。這是尼爾斯玻爾，1885年生的，1962年死的，1922年拿諾貝爾獎的，與愛因斯坦一起拿諾貝爾獎的，愛因斯坦名以上是21年，21年沒有發，22年一起給的，這個研究所倡導的偉大精神是永垂不朽的，哥本哈根的精神，我發表了很多文章，人家轉載最多的兩篇文章，一個是《知識經濟》，一個是《哥本哈根精神》。他與他的學生海森堡、泡利一直爭論不休，學生和老師之間是沒有洪溝的，可以非常平等的交談，平等交流意見，可以充分反對你，海森堡他在大學一年級將近二年級的時候很幸運到德國去聽玻爾在德國舉辦的一個演講，報告完了以後，還沒結束，這個小青年就舉手了，提問題，這個問題玻爾一聽是回答不了他的，打動了他演講的要害，他是有備而來的，結果演講結束以後玻爾就邀請他散佈，邊散佈邊談，這次散佈是決定他命運的，拿了諾貝爾獎的請了兩年級不到的人散佈，散佈完了以後玻爾就請他到這裡工作。這個閣樓就是海森堡寫下了不確定關係的地方，有一次他們爭論了一天，爭論的沒法妥協了，玻爾說我累了，我到哪滑冰去了，你一個人在房間裡想吧，結果他就在閣樓裡面想不出什麼名堂，出來散佈，在旁邊有非常漂亮的河，在湖旁邊上部水會激發人的思考，結果他散佈以後他的靈感來了，回到閣樓寫下了量子力學最著名的公式，不確定關係，這個公式奠定了量子力學的基礎，玻爾回來以後海森堡講，我找到答案了。這是玻爾研究所的教授，這些教授有很多拿諾貝爾獎的。我1963年到玻爾研究所，來接我們的是一個雜誌的主編，我們第一次是中國派到西方的學者，來接我們，沒有把我們接到旅館，直接把我們接到了教室裡面，就是這個教室，享受一下當時激烈爭論的環境，這個教授很有名，32個諾貝爾獎從這個教授裡走出來的，這裡是貫徹哥本哈根精神的地方。這個是父親、兒子，兩個拿諾貝爾獎的，玻爾的夫人她同時參加了丈夫的諾貝爾獎又參加了兒子諾貝爾獎的典禮，一個是22年的諾貝爾獎，一個是75年的諾貝爾獎。
3月14日，中歐國際工商學院20週年活動之“大師課堂”特邀中國科學院院士、原復旦大學校長、英國諾丁漢大學校長楊福家教授在中歐上海校區爲師生帶來了題爲“初嚐鮮蟹：中歐國際工商學院與寧波諾丁漢大學”的精彩講座。
中國科學院院士、原復旦大學校長、英國諾丁漢大學校長。
把今天講的總結一下，博雅教育。這幾年來我認識到博雅教育是所有世界上一流的本科院校都貫徹的東西，我對它的認識也有一個過程，什麼叫博雅教育？有些地方叫通時教育，有些地方叫文理學院等等，都不妥當，博雅教育是最好的稱呼，美國最好的本科都是博雅學院，2012年4月份國務院組織了幾個人，由我帶隊參觀美國的博雅學院，說來很遺憾，我到美國已經去了100次了，博雅學院都沒去過，哈佛、耶魯的本科我是去過的。總結一下什麼叫博雅教育，有五個要素，實際上它的內容我上面都已經講到了，這裡做一個總結講這個東西。第一個要素是博雅教育強調要博，要有廣博的知識，文理是相通的，文理是相結合的，所以我希望在座的學生不要把自己限在很窄的範圍裡面，比如一個拿諾貝爾數學獎的人竟然是大學裡歷史系畢業的，在博雅裡面前面是報歷史系，前面兩年不分，後面很淡化的在歷史的方向，他怎麼能拿的諾貝爾數學獎？在我們看來是不可想像的，我們要搞醫學的諾貝爾獎至少要生物出生。怎麼回事？歷史系畢業的拿了諾貝爾數學獎的人有一段話，他說歷史與數學是相通的，什麼叫歷史？批判性的閱讀，我歷史最看不起，我的中學那裡數理化非常好，歷史教的不怎麼樣，聽了沒趣味，真正的歷史是批判性的，什麼叫歷史，要有很好的老師，這個老師會告訴你哪些是對的，哪些是錯的，歷史不完全對的，今天的歷史寫下來以後過三十年你們看好了，中間很多是虛假的，很多是假的，要用批判的眼光分析、學習歷史，爲此對教師的要求很高，這位拿了數學諾貝爾獎的講了，歷史批判裡面充滿了邏輯，數學裡面也是充滿了邏輯，兩個邏輯不完全一樣，融合起來就非常完美。所以文理是相通的，博雅教育第一個要有廣博的知識。第二個就是雅，就是剛纔斯坦福發明的一句話，做人第一，修業第二。第三要有措施，措施是以小班課爲主，小班課裡面怎麼爭論怎麼探討自由發言。第四要有豐富的第二課堂，包括學生的社團，包括與教師一起參加研究，再有就是社會的實踐。美國最好的博雅學院第一名就是威廉姆斯，我們參觀的時候他講一句話，教師可以搞科研，也鼓勵搞科研，但是有一條，要搞科研同學必須一起參加。第五條是育人第一。前兩天有些校領導與我討論，他說我們已經在做了，怎麼把博雅教育做好，我說關鍵的關鍵是你要有一批教師，絕對把育人放在第一，現在很多中國高校不把育人放在第一位，把寫文章放在第一位，是不是教師本身的問題？不是，體制規定的，每年要評審，審有多少文章，沒有文章過不了關，但是寧波諾丁漢大學爲什麼做到了？體制決定的，我們教師是世界範圍內招聘過來的，招聘來是一年的合同，最後與你算帳就是看同學的滿意程度，你們有一套的辦法，我們也有我們的一套辦法，不規定他出文章的，同學不滿意，不把育人放在第一位就請走了，如果滿意就是三年合同，三年合同下來再滿意是五年合同，這個體制上決定了他絕對把學生放在第一位的，是不是絕對不要搞科研？不是，要升教授還是要文章的，自己應該做好研究，有利於你的教學，所以怎麼把育人放在第一，這是非常關鍵的關鍵，否則一切都是空的。
我非常喜歡這張圖，思考者，我曾經到巴黎專門到他的古居，在真正的思考者像旁邊照了一張。臺灣清華大學我也看到了這個塑像，我剛纔忘記問朱院長，你們學校裡有沒有塑像，如果有我想看看，如果沒有的話應該由一個，這是斯坦福大學的塑像，都是思考者的作品，中間包括了思考者在內。哈佛大學有它標誌性的。這個是謊言的塑像，爲什麼放在這裡呢？官方回答，因爲是謊言，所以要追求背後的真理，很有意義的。這是普林斯頓大學，這個像都是沒有頭的，校方回答的一句話，希望走出校門的學生不要沒有頭腦。這是耶魯大學的塑像，這裡有著名的一句話，我最遺憾的是沒有第二次生命保衛到我的祖國，耶魯大學是很注重愛國主義教育的。每個學校有一個比較好的代表性的塑像還是蠻重要的，中國有一些學校塑像多的不得了，但是沒有一個能夠使得我記住的。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