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工作報告深讀｜促進消費穩定增長，“快慢變量”激發消費潛能

3月5日上午，十四屆全國人大二次會議舉行開幕會。國務院總理李強代表國務院，向十四屆全國人大二次會議作政府工作報告。

今年政府工作報告提出，促進消費穩定增長。從增加收入、優化供給、減少限制性措施等方面綜合施策，激發消費潛能。培育壯大新型消費，實施數字消費、綠色消費、健康消費促進政策，積極培育智能家居、文娛旅遊、體育賽事、國貨“潮品”等新的消費增長點。穩定和擴大傳統消費，鼓勵和推動消費品以舊換新，提振智能網聯新能源汽車、電子產品等大宗消費。推動養老、育幼、家政等服務擴容提質，支持社會力量提供社區服務。優化消費環境，開展“消費促進年”活動，實施“放心消費行動”，加強消費者權益保護，落實帶薪休假制度。實施標準提升行動，加快構建適應高質量發展要求的標準體系，推動商品和服務質量不斷提高，更好滿足人民羣衆改善生活需要。

中國社會科學院財經戰略研究院流通產業研究室主任依紹華在接受澎湃新聞記者採訪時表示，“今年工作報告最大的亮點是非常紮實，爲消費發展指明方向。”

中國社會科學院財經戰略研究院研究員張昊認爲，增加收入、優化供給、減少限制性措施這三個方面入手貼近實際，這裡面既有“快變量”也有“慢變量”，便於綜合發力、產生實際效果。

鼓勵和推動消費品以舊換新

“消費這塊最大的亮點，我個人感覺是鼓勵和推動消費品以舊換新。”在廣東金融學院副校長、廣東外語外貿大學金融學院博士生導師、中國消費經濟學會副理事長易行健看來，3月1日，李強主持召開國務院常務會議審議通過《推動大規模設備更新和消費品以舊換新行動方案》，“意味着大規模的推進剛開始，對這一塊的期望也會比較多”。

這是“鼓勵和推動消費品以舊換新”首次出現在政府工作報告中。2024年政府工作報告提到，要培育壯大新型消費，實施數字消費、綠色消費、健康消費促進政策，穩定和擴大傳統消費，鼓勵和推動消費品以舊換新，提振智能網聯新能源汽車、電子產品等大宗消費。

在3月5日國務院新聞辦公室舉行的吹風會上，《政府工作報告》起草組負責人、國務院研究室主任黃守宏表示，前不久中央財經委和國務院常務會議部署了一項重要任務，就是推動大規模設備更新和消費品以舊換新，這件事既有促進消費的意義，也有促進投資的意義，把二者有機結合在一起，是統籌投資和消費、挖掘內需潛力的一個方面。

“消費其實主要分兩塊，一塊是商品消費，一塊是服務消費。”易行健指出，其中商品消費大約佔到了我國總消費的55%。而消費品以舊換新，主要涉及的是耐用消費品，如家電、電子產品、汽車等。

多位專家學者認爲，“以舊換新”背後，既有消費品提質升級的行業性結構轉型的原因，也和滿足消費者對更高品質生活的追求有關。

“現在空調、冰箱、洗衣機、手機這些家電數碼產品的普及率已經很高了，”張昊表示，“接下去的增長就需要通過智能化、節能化爲方向的升級換代來實現。”而以舊換新能夠對消費發展起到比較直接的推動作用。

易行健表示，鼓勵消費品以舊換新，不僅能夠拉動消費，滿足老百姓對美好生活品質的嚮往和需求，同時還能擴大企業的生產規模，刺激實體經濟發展，“這樣一來，就能暢通國民經濟循環，擴大市場容量，增加市場空間，讓國內市場成爲新質生產力的孵化器、加速器和放大器。”

培育“新型消費”

在今年的政府工作報告中，還出現了一個名詞——“新型消費”。

“目前學術界也好，業內也好，‘新型消費’都不是一個完全成熟、完全定型的概念。”易行健表示，目前，新型消費和數字消費、綠色消費、線上消費之間都有重疊。總體而言，新型消費包括一系列新的消費業態、新的消費模式、新的消費場景和新的服務消費。

“新型消費的‘新’可以體現在很多地方。”在張昊看來，新型消費除了包括作爲消費內容的新產品和背後的新產業，實現消費活動的新業態、新場景、新模式，還包括背後作爲支撐的新技術等等。而隨着我國全面建設小康社會，居民消費領域也呈現出新的特點和要求，替代型、改善型消費將成爲增長的重點。相應地，消費發展就需要有新的內容和形式。他認爲，新型消費的培育是接下來這段時間的一項持續性工作。

作爲我國經濟中的重要組成部分，汽車行業成爲我國新型消費的一環。據澎湃新聞記者梳理髮現，政府工作報告中，5次提到汽車。

在回顧2023年工作時，國務院總理李強分別在現代化產業體系建設、消費政策和出口工作中3次提及汽車；同時，在介紹今年重點工作時，分別在培育新興產業和未來產業、促進消費穩定增長中2次提到汽車。

在積極培育新興產業和未來產業方面，政府工作報告要求，鞏固擴大智能網聯新能源汽車等產業領先優勢，加快前沿新興氫能、新材料、創新藥等產業發展，積極打造生物製造、商業航天、低空經濟等新增長引擎。

在促進消費穩定增長方面，政府工作報告提及，穩定和擴大傳統消費，鼓勵和推動消費品以舊換新，提振智能網聯新能源汽車、電子產品等大宗消費。

此外，充電基礎設施建設也被提及。在穩步推進農村改革發展方面，政府工作報告表示，要加強充電樁、冷鏈物流、寄遞配送設施建設。

乘聯會秘書長崔東樹對此表示，2024年政府工作報告指出的鞏固擴大智能網聯新能源汽車等產業領先優勢，從增加收入、優化供給、減少限制性措施等方面綜合施策，激發消費潛能，穩定和擴大傳統消費。鼓勵和推動消費品以舊換新，提振智能網聯新能源汽車等大宗消費，這也必將推動2024年中國汽車工業的可持續發展。

他認爲，目前汽車市場消費仍面臨消費基礎不穩、信心不強的情況，消費者對以舊換新政策的期待較強。因此應加速以舊換新政策的推進，實現車市消費及早進入可持續發展的軌道，“我個人對2024年車市發展是充滿信心的，經濟增長回暖，個人消費逐步走強，車市應該有更好的發展空間。”

企業新機會：用“創新”抓住轉型機遇

在多位專家學者看來，“創新”或將成爲消費類企業未來發展的關鍵詞。

“主要影響在於對創新的推動，尤其是對消費品供給領域的創新。”張昊指出，目前許多消費品的總量供給已經比較充足，一些產業內部競爭也比較激烈。但與此同時，能夠適應居民消費品質品味要求變化和理性化消費趨勢的有效供給還不夠充分，適配不同地區城鄉居民非均衡消費發展的立體式供給體系還不夠完整。

“接下來從產業和企業的角度來看，應該更加重視供給創新，既包括新技術應用所推動的升級換代，也包括對產品精益求精的改進優化。”張昊認爲，此次政府工作報告給企業提供了一個發展的方向思路，就是要抓住當前居民消費要求變化的時機來完成轉型，尤其是品質化轉型。這就要求企業進一步弘揚精雕細琢的“工匠精神”，以更細緻、更全面的設計優化與質量把控來贏得市場競爭力，這也是企業擺脫低水平價格競爭的重要途徑。

在依紹華看來，我國經濟已轉入高質量發展階段，在新一代信息技術推動下，運用高科技手段，以創新驅動進行資源要素的優化配置，對市場投資形成新需求，能夠擴大有效益的投資，從更深層次推動智能製造高質量發展。“通過新技術賦能，促進產業融合發展，完善柔性化供應鏈實現個性化、多元化、定製化供給，構建滿足多元消費需求的綜合消費場景，實現消費業態創新。”

依紹華認爲，新一代信息技術人工智能的快速發展，將爲傳統產業發展帶來新動能，運用新技術、新理念推動新型消費和“以舊換新”，有助於傳統設備製造生產向智慧化升級，實現智慧化生產，以數字技術應用、機制創新、政策賦能等實現迭代升級，形成從研發設計、生產製造到售後服務的全鏈條生態系統，以延鏈、擴鏈提升產業鏈競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