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寫自在》蜜蜂 知更鳥 迷迭香 與薰衣草

圖／仙草

廚房烤箱裡燒着馬鈴薯片，薯片要加橄欖油和迷迭香，這容易，去後院掐兩枝來就行了。薰衣草除了放在衣箱裡薰衣服，在洗手間裡散放幽香外，薰衣草茶據說有助睡眠。多年前，曾在花蓮的一間茶館裡喝過，那夜果然睡得格外沉穩。

後院有處地，專植各式香草，是前房主留下的。因爲高起形狀如島，便叫它香料島。島上種有迷迭香，薰衣草，sage，薄荷葉，放在披薩餅上的oregano等。這些年我們從沒搭理過，它們照樣歲歲枯榮，一到夏天，便竄出一大片，長得十分萎蕤。

我們在廚房外的陽臺上用barbecue爐子烤肉，厚厚新鮮的紅肉帶一根彎彎的肋骨，周圍一圈硬白脂。紐約牛排也不錯，通體長方，烤六分熟即可，正是鮮嫩多汁，香味四溢的時候。

趁牛排在爐火上烤着的時候拌沙拉。廚房烤箱裡燒着馬鈴薯片，薯片要加橄欖油和迷迭香，這容易，去後院掐兩枝來就行了。

一面烤牛排，一邊順手將銀亮的金屬帶系在陽臺的橫木欄杆上。

這是爲了驅趕知更鳥robins。

這種前胸橘色的鳥，此地相當普遍。通常是雄鳥，經常把我們家當成牠們的地域來衛護。不斷飛到陽臺欄杆一角上，如衛兵般站崗，或不時用牠的尖喙敲啄窗戶。

銀亮的金屬帶在微風陽光下，不住地璀璨閃動，這對牠們來說，便生出相當於妖魔鬼怪或先進武器那樣一種遏止作用罷。

蜜蜂羣循香而來

夏天烤肉，同時還得驅趕蜜蜂。

一般只知蜜蜂喜歡花香，殊不知牠們更愛肉香──或應該說，瘋了似的被肉香所惑。

這時候的蜜蜂根本沒有餘暇理會我們，因此不必擔心牠螫人。

那樣前仆後繼蜂擁而上正烤着的肉排，甚至不小心被火舌捲入。

難道蜜蜂也愛吃肉？

或者，在肉香一味地誘惑之下，想說：哪來的新種花，多麼誘人的香味啊。於是受到物種天命的驅使，一心想着去採來，以便製成新蜂蜜。

薰衣草除了放在衣箱裡薰衣服，在洗手間裡散放幽香外，薰衣草茶據說有助睡眠。多年前，曾在花蓮的一間茶館裡喝過，那夜果然睡得格外沉穩。

紅灩酸甜覆盆子

上市場時看到玉米下來了。原來已是初夏。

一般吃的玉米有黃白兩種，白玉米較甜。很多時候，都是一圈人圍着挑選。把葉子扒開，看看裡面果實是否豐碩。其實，玉米粒太大顆反而容易老，還是細粒的好，水，嫩，而且甜。煮之前，要先揪去上頭那撮須（有時還微帶些泥土）。

無關乎身上是否流着農民的血液，人天生喜愛這樣挑選農產品。除了食慾，心理上也有種親近自然的滿足。

飯後，來盤新鮮的草莓和覆盆子。覆盆子很多人可能不知道──我來美國之前也是不知道的。覆盆子就是raspberry，紅灩灩的，所謂的胭脂紅，也有人叫它水紅色。覆盆子有一種特別的，花樣的芳香。至於味道麼？有些酸，不大甜，也正如此，才令人喜歡。

Rosemary and lavender 這倆英文字本身毫無特殊之處。一旦翻譯成中文：迷迭香與薰衣草，立刻變得極具意境，有意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