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符表達的長征精神——我聽《長征組歌》
1965年8月,《長征組歌》首演。這是《長征組歌》之《遵義會議放光輝》(資料照片)。 新華社記者 李保國攝
我就是通過舞臺藝術片與《長征組歌》結緣的。那是在一個沒有座椅的禮堂裡,我第一次聽到了《長征組歌》,當時對音樂並沒有什麼感覺,但影片鮮豔的色調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那時我還在上中學,英語老師是一個音樂愛好者,他教我們唱了其中的《過雪山草地》。從那時起,我慢慢喜歡上了這部作品,並逐漸對它有了一些認識。
長征題材的音樂作品有很多,長征途中就有。中央紅軍到陝北後不久,由陸定一和賈拓夫合編整理的《長征歌》在紅軍中流傳。這應是第一首完整講述紅軍長征的“十二月歌”,用《孟姜女》音調填詞。新中國成立後,纔開始有了真正意義上的長征題材音樂。從丁善德的《長征交響曲》到張千一的交響套曲《長征》,用音符表達長征精神已成爲革命歷史題材音樂創作的重點。但在衆多長征題材音樂作品中,最爲深入人心的還是《長征組歌》。
《長征組歌》運用了紅軍歌曲和江西採茶戲、苗家山歌、湖南花鼓戲、雲南花燈、川江號子、陝北秧歌等羣衆喜聞樂見的民族民間音調,具有鮮明的民族特色。1965年8月1日,《長征組歌》首次在北京演出,獲得巨大成功。之後連續演出30餘場,場場爆滿,在上海、南京、香港的演出也獲得了廣泛讚譽。1966年,《長征組歌》踏出國門,在羅馬尼亞、阿爾巴尼亞等國演出數十場,受到了高度評價,成爲中國合唱史上的里程碑之作。1976年1月,電影《紅軍不怕遠征難——長征組歌》拍攝完成,並於當年在全國上映,反響熱烈。從此,《長征組歌》成爲那個時代家喻戶曉、人人傳唱的經典革命歌曲。《長征組歌》首演迄今已經過去半個多世紀,這部在中國音樂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作品歷演不衰,仍然受到人們的喜愛和歡迎。
爲了紀念中國工農紅軍長征勝利30週年,1965年,原北京軍區政治部戰友文工團的作曲家晨耕、生茂、唐訶、遇秋根據蕭華將軍的《長征組詩》創作了這部大型聲樂套曲。它共有10首歌曲,分別爲《告別》《突破封鎖線》《遵義會議放光輝》《四渡赤水出奇兵》《飛越大渡河》《過雪山草地》《到吳起鎮》《祝捷》《報喜》《大會師》,全景式和詩意化地講述了中央紅軍長征,中央紅軍到陝北後發起的直羅鎮戰役,紅二、紅四方面軍北上到達甘南以及紅一、紅二、紅四3個方面軍的大會師,可以說是一部用音符表達長征精神的傑作。1965年8月1日,《長征組歌》在北京首演,獲得極大成功,但不久後被塵封。直到1975年復排,進而被拍攝成舞臺藝術片於1976年公映後,這部作品才被更多的人瞭解和喜愛。
後來我到軍校任教,接到的第一個科研任務是編撰解放軍音樂史。這項工作自然繞不開《長征組歌》。我找到《長征組歌》總譜做案頭工作,完成了這部音樂史中關於《長征組歌》的撰述。接着,我開始教“解放軍音樂史”這門課程,必然要講《長征組歌》。這門課每年開一輪,我教了十幾輪,就講了十幾遍《長征組歌》。我對這個作品太熟悉了,於是便指導研究生撰寫有關《長征組歌》的碩士論文。
2016年是中國工農紅軍長征勝利80週年。這一年我與《長征組歌》進行了深度接觸。我做了三件事情:一是策劃並組織召開全軍長征題材文藝創作座談會。在這個座談會上,《長征組歌》是一個不可不提的話題。二是組織舉辦紀念中國工農紅軍長征勝利80週年音樂會,演出了《長征組歌》。這應該是《長征組歌》傳播史上一次重要的演出。不僅擔任領唱、獨唱的都是著名歌手,而且還是第一次用民族管絃樂隊伴奏演出的《長征組歌》。三是指導一個研究生完成了她的開題報告《〈長征組歌〉傳播研究》。2018年,我正式退休前的教學工作就是指導她完成這篇論文。她的論文獲得優秀論文,我的軍旅生涯也畫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2020年10月15日,上海音樂學院新時代版《長征組歌》在滬首演。 新華社記者 任 瓏攝
2020年,我作爲上海音樂學院的一名外聘教師,又一次與《長征組歌》結緣。爲“走好新時代的長征路”,上海音樂學院決定排演新時代版《長征組歌》。我不但提出了“不動一個音,不改一句詞”的建議,而且審看了演出臺本。上海音樂學院演出的新時代版《長征組歌》十分成功。這是一個較爲純粹的音樂會版本,刪去了原來的表演性因素,讓聽衆更能感受到《長征組歌》的藝術魅力,更清晰地捕捉到這部作品的藝術構思、音調的地域風格和全曲的套曲結構思維。首尾呼應的音樂主題,是全曲的思想主題,也表現得十分鮮明。由多媒體數字技術支撐的音樂會版《長征組歌》,在傳播方面更具優勢。在最後一曲《大會師》的尾聲,我領悟到了那種美學意義上的崇高。
作爲一部用音符表達長征精神的紅色經典,《長征組歌》的音樂仍在迴響,它永遠是人們心中的紅色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