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令人尊敬的抗日飛行佣兵─飛虎隊

1942年5月28日，五架志願隊的Hawk 81A-2「戰斧」驅逐機巡視中緬邊境空域。（圖片由Brad Smith提供，翻攝自《飛行佣兵：第1美籍志願大隊戰鬥史》，許劍虹着，金剛出版）

俄烏戰爭爆發以來，烏克蘭何時獲得F-16戰鬥機一直成爲話題，雖然美國已大致同意北約國家提供F-16，但是當中還有至少半年以上的人員培訓時間，要形成戰鬥力可能要等到明年。因此籌募志願飛行員的「飛虎隊模式」就時常被提出。飛虎隊（Flying Tigers）是二戰歷史上最傳奇、最受人尊敬的傭兵團體，他們固然是被豐厚的待遇所吸引而來，但是，他們實實在在捍衛起中國西南大後方的空域，特別是在那段抗日戰爭最艱苦的黑暗時刻，更有許多人血灑長空，永遠留在了異國他鄉的土地上。

坊間說到飛虎隊，經常把美籍志願大隊（American Volunteer Group，簡稱AVG）、美國第14航空軍（Fourteenth Air Force），以及中美空軍混合團（Chinese-American Composite Wing，簡稱CACW）混在一起講，這是因爲後面兩支部隊也沿用了AVG的標誌與鯊魚嘴塗裝。但是14航空軍與中美空軍混合團，已經屬於同盟國正規軍，不能算是傭兵部隊，因此嚴格意義的飛虎隊，真正的飛行佣兵，指的只有AVG部隊。不過，不管是AVG、14航空軍，或是中美空軍混合團，都是陳納德將軍在勞心勞力的，所以3支隊伍都算是陳納德的子弟兵。

全名克萊爾．李．陳納德（Claire Lee Chennault），是個天生的飛行好手，在年輕時就自己磨練出有效的空戰模式，特別專長從高處朝低處目標俯衝，在逼近地面時再拉回。但到了1930年，陳納德聽力受損，無法再擔任現役飛行員，只能轉任文書工作；1937年2月，陳納德被軍方高層建議退休，他頓感失去人生方向，此時太平洋對岸的中國正向他招手，國府航空學校副校長毛邦初邀請他前往考察，希望他能協助中國空軍。

當陳納德來到中國的時候已是6月，他嫉惡如仇的豪爽性格，立即就表態「在中國與日本之間，會選擇支持中國」，立即與蔣中正委員長、蔣宋美齡夫人建立起良好關係，不久後「七七事變」爆發；再過一個月，淞滬會戰爆發，在此期間，陳納德協助中國建立最早的防空警報系統，方法也很簡單，派情報人員、可信的線民在日佔區與海邊注意可疑的日軍飛機動向，再以電報通知各空軍基地，方法雖然原始卻很有效，這樣的先期預警，成功的幫助中國空軍在8月14日打下至少3至4架的日軍飛機，日後這一天被定爲空軍節。

然而，日軍在海空軍方面皆有巨大的優勢，上海抗戰終究在3個月後失敗了，國府逐步往華中的武漢，以及更內陸的重慶遷移，國府的第一代空軍也在這個階段犧牲殆盡，其中最慘烈的一戰當屬1940年9月13日的壁山空戰，國府的蘇制I-15、I-16戰機完全不是日本新銳戰機「零式」的對手，當天被擊落13架，11名飛行員陣亡，而零式卻完全無損。陳納德與中國軍民一起看到了這一切，他認爲重建中國空軍行員已緩不濟急，只能先以有經驗的美國飛行員前來協助，也就是建立飛行佣兵部隊。

飛行員羅伯特·史密斯（Robert T. Smith）與迪士尼公司設計的志願隊隊徽「飛虎」合影，他的夾克上有第3中隊「地獄天使」的隊徽。（圖片由Brad Smith提供，翻攝自《飛行佣兵：第1美籍志願大隊戰鬥史》，許劍虹着，金剛出版)

不過此時的美國的尚未參戰，而且社會上的孤立主義濃厚，多數美國人總認爲世界大戰與我無關，所以遊說工作必須低調進行。所幸，此時美國總統羅斯福同意這項秘密建軍，1941年4月15日，羅斯福簽署行政命令，允許美國預備役軍人、陸軍航空隊、海軍和海軍陸戰隊飛行員以「退役人員」身分前往中國參加戰鬥，總計300人加入，其中200名地勤人員、100名飛行員，另外接收被英國評爲性能不足的100架P-40B寇蒂斯戰鷹戰機，第一代飛虎隊-AVG部隊就此成立。

由於中國海岸、中南半島東側已被日軍佔領，因此300名飛虎隊員是在1941年6月抵達緬甸，並且在同古(Toungoo)開始飛行訓練，分成3支中隊：「亞當和夏娃」、「貓熊」與「地獄天使」，到了1941年11月，飛虎隊的組員陸續完訓，「亞當和夏娃」和「貓熊」兩中隊前住昆明，而「地獄天使」留守仰光。

事有湊巧，1941年12月8日，日本偷襲珍珠港，美國對日本宣戰，同時與德國、義大利宣戰。AVG隊員突然身感責任重大，他們此時不只是飛行佣兵，還同時肩付起爲珍珠港復仇的任務。

1941年12月20日，10架日軍99式轟炸機飛向昆明，早有準備的飛虎隊立即出動24架戰機起飛迎敵，在30分鐘內擊落了4架轟炸機，造成14名日軍機組人員的陣亡，而自身無一損失。這是飛虎隊的首戰，雖然輝煌，但陳納德還不滿意呢! 他認爲小夥子們沒有善用兩機編隊戰術，應該可以有更好的擊墜數。

留在仰光的「地獄天使」中隊也在12月23日遭遇空戰，12架戰機起飛迎敵，擊落了8架97重型轟炸機，卻也有4名飛虎隊成員犠牲，但仍然是一場光榮的勝利。

隨後的7個月，飛虎隊保衛昆明上空，保衛滇緬公路，保衛緬甸，與共擊落約150架日機，另外將297架日機擊毀在，自身損失了78架戰機，有21名飛行員戰死、被俘及失蹤，另有3名於訓練過程中陣亡。

到了1942年7月，由於美國正式參戰，再以志願隊的名義作戰就不太合適，於是陳納德被任命爲第14航空軍司令，AVG正式解散。雖然陳納德力勸AVG成員留下，但是這些小夥子不習慣被陸軍官僚體制所命令，決定回家一趟再看如何參戰，但他們也表現的很傑出，在歐洲戰場、北非戰場都有他們的英雄事蹟。

位於湖南芷江的「飛虎隊紀念館」。（陳柏廷攝）

在第14航空軍成立之後，其他新加入的飛行員們也自詡飛虎隊的傳承，這有時引起AVG成員的不滿，但無論如何，他們都爲抗日戰爭立下汗馬功勞，都同樣值得我們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