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念平臺－日本經濟在失落30年後重生

日本2023整年度經濟成長率估計有2％，加上日圓貶值帶動出口、入境旅遊大幅增長，經濟成長動能讓人有感，也帶動日股去年一年表現亮眼，攀升幅度達到28.2％。圖／美聯社

從1990年代初期，日本經濟的泡沫崩潰，股市崩盤、房價下跌和物價通縮，陷入了長達30年的經濟調整期。近期愈來愈多的跡象表明日本經濟已經擺脫通縮的陰影，經濟更恢復成長的動能。

2012年安倍回鍋擔任首相後，推出以「三支箭」政策，試圖把日本經濟從長久衰退的泥潦中拉出來。第一支箭是「貨幣寬鬆政策」，期望扭轉通縮、讓通膨2％溫和成長、貨幣基數增加2倍、長期公債及總資產餘額增加2倍，日圓貶值有利出口，帶動經濟成長；第二支箭是「擴大財政支出」，以基建投資拉動總需求，以企業減稅激發投資積極性，以上調消費稅填補財政支出缺口；第三支箭是「結構性經濟改革與成長策略」，旨在克服日本經濟復甦的結構性障礙，包括勞動力不足、中小企業信貸短缺和農業競爭力下降等。這些政策，在一定程度上提振了日本經濟，但仍舊沒有走出通縮的陰影。

■安倍三箭十年建功，日股大噴發

在疫情後更加積極的推出貨幣以及財政政策，也抓住目前全球供應鏈重組的契機，2022年開始日本經濟更有了明顯好轉。幾個方向做說明：

第一，日本經濟不再有通縮。1990年～2021年，日本平均CPI增速僅爲0.1％；但截至2023年10月份，CPI年增率已經連續15個月在3％以上，到11月才降到2.8％。通脹的上漲可見消費的熱絡。

2023年前十月的零售部門商業銷售額每月年化成長率持續在4％以上，遠高於2003年～2019年的平均水平0.64％。在2023年春季勞資談判中，日本經濟團體聯合會呼籲通過促進「薪資與物價的良性循環」來重振日本經濟，最終勞資合約薪資漲幅達到3.9％，創下1992年來最高水平。

最近的報導，東京有名餐館逐漸預訂困難，銀座奢侈品店前，幾乎每家門口經常在排隊，這種景象已經是多年未見了。而京都因爲遊客太多，現在已經禁止帶着大型行李上公車，以免影響公車載客。

第二，經濟成長動能回來了。日本2021年經濟成長率高達2.2％，2022年爲1％，及2023整年度經濟成長率估計有2％。又因爲日圓貶值下商品出口、入境旅遊大幅增長，淨出口對GDP增速的拉動高達0.7個百分點，前三季日本汽車出口增速高達15.8％；10月份外國遊客人數已經超過2019年同期的數量。基於企業業績普遍持續好轉，股市指數日經225指數從2011年的8,000點，已經上漲到本週一（15日）的35,901.79點左右。日股去年一年表現優異，攀升幅度達到28.2％，期間更不斷突破了1990年3月以來的新高。比美國標普500指數上漲24.2％，德國DAX的20.3％，法國的16.5％表現都來得優異。

■臺積電助攻，日本半導體業重振雄風

第三，日本的關鍵產業鏈重生。1990年代日本的半導體被美國製裁後，東芝、NEC等巨人都奄奄一息。現在風水輪流轉，基於安全的考量及增強供應鏈的韌性，美國要聯合盟友加大對華貿易、科技圍堵，減少對中國的依賴，這些都有助益日本高科技的發展，尤其在美國主導的產業迴流、「友岸外包」趨勢下，已經讓日本在關鍵產業重生。日本半導體業者更加大與美國、臺灣、韓國業者的合作，2021年以來進入日本半導體產業的外資已超過140億美元。臺積電目前正在熊本縣建設兩座工廠，第一家傳統晶片製程馬上在今年就實現量產。第二家日本政府正考慮提供最高9,000億日圓的資本支出，預計2025年開始生產5奈米（nm）的晶片。現在正在考慮在第三家廠，用於生產先進3奈米晶片。

在激進寬鬆的貨幣政策、協同實施的財政政策及全球產業鏈重組共同推動下，日本經濟從2022年開始反彈，2023年就業、物價、資產價格、外資流入等方面更持續改善，整體經濟應已擺脫「失落的30年」。

最後，在實體經濟改善後，有了堅強的底氣，今年日銀就會積極朝貨幣政策正常化的方向前進，撤殖利率控制政策與適度升息。而搭配下半年日本執政黨（自民黨）總裁選舉與美國聯準會的降息，就可以預測中長線日圓有偏升的可能、日債殖利率則高檔震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