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型紀錄片《同心戰“疫”》第二集《生死阻擊》

(原標題:大型紀錄片同心戰“疫”》第二集《生死阻擊》)

大型紀錄片《同心戰“疫”》第二集《生死阻擊》(來源:視頻綜合)

對手,一種前所未見的新型冠狀病毒

反覆在燒,發熱發燒,渾身痠痛。

這個病起病很隱匿,病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得這個病。

逆行,一場爭分奪秒的生死戰“疫”。

你只有往前衝,沒有後退的餘地。

我們是從12月底到現在沒有一天休息的。

不過是一羣普通人,白衣執甲,化身戰士

不怕是不可能的,人之常情。他們已經累到忘記了怕。

幾十萬的(咽拭子)標本要採集。每一個標本護士都面對被感染這樣的一個風險。

迎戰、阻擊,硬拼、不退。

不能退啊。如果我們都退了,還能指望誰?

我們要保衛我們的武漢,保衛武漢人民。

武漢市肺科醫院檢驗科副主任 陳軍:戰士要出征了,這是個沒有硝煙的戰場。病毒躲在暗處,你看不見它,但是你能感受到它。

阻擊戰,首先是一場殘酷的遭遇戰。

1月22日,武漢市第五醫院,涌入了1700多位發熱患者。這是建院97年來的最高紀錄。

這家醫院前一天剛被劃定爲武漢市首批設置發熱門診的醫療機構。

武漢市第五醫院導診臺護士長 鍾家莉:是我上班二十幾年來見過的醫院的“春運”。我們的醫生就是坐在那裡不停地看、不停地看,頭都擡不起來。

27例,這是武漢市衛健委2019年12月31日,首次公佈的病毒性肺炎病例。一個月後,全國範圍,這個數字迅速增長了四百多倍。其中絕大部分集中在湖北、武漢。

湖北省新冠肺炎疫情防控醫療救治專家組組長 趙建平:病人增長很快的情況下,當時是非常憂慮的,因爲就是不知道當時病人這個情況我們到底能不能控制。

重症醫學科主任胡明接到了救治任務。他所在的武漢市肺科醫院是最早收治新冠肺炎患者的兩家定點醫院之一。那時候,還沒有“新冠肺炎”這個名稱,救治也只能從零開始摸索。

武漢市肺科醫院重症醫學科主任 胡明:SARS或者是禽流感的時候,很快就知道,我這個病人必須氣管插管了,必須上呼吸機了;不做,會死亡率多少。但是這個誰都不知道。

十多年來,胡明處理過SARS、H7N9等疫情,有着豐富的臨牀經驗。然而這回,一次次的治療反饋卻與他的推測大相徑庭。

武漢市肺科醫院重症醫學科主任 胡明:焦慮,那肯定有點焦慮,這是一個新的病毒,它不管是從它的發病機理到它對人體損傷的程度、疾病病程變化的過程、最終的病理結果、對人最終的影響,這些東西現在還是未知的。

病毒快速傳播,人羣普遍易感,醫務工作者用畢生所學,挑戰生命關卡。

心跳沒有了,頸動脈搏動沒有了。再推一支,再來一支 ,再來一支腎上腺素,過一分鐘推一支。

並非所有時候,他們都能搶贏這一步。一些經歷過多輪搶救的病人,最終不幸離世。

越來越多的醫務人員遭受到新冠病毒侵襲。

武漢市肺科醫院重症醫學科主任 胡明:影像加重了,是影像加重了,還是症狀加重了?症狀呢?還在燒是吧?

作爲最早一批接觸新冠肺炎患者的醫生,胡明經常接到同行電話,諮詢診療方法。而這一次,見慣生死的他,掉眼淚了。

武漢市肺科醫院重症醫學科主任 胡明:大家都在同一個戰壕裡面戰鬥,突然一下他說不行了,顯然情緒上,一下很難來接受。

淚水是爲感染了新冠肺炎的同行而流,戰士有淚不輕彈。

淚涌處,知生死。

遭遇戰、阻擊戰初期,戰鬥減員尤爲慘烈。

在湖北、武漢,3000餘名本地醫務工作者不幸感染了新冠肺炎,多位以身殉職。

犧牲醫生江學慶的同事:他太忙了,他女兒有時候找他,你知道都是在哪裡找他嗎?是去門診找他。

犧牲醫生夏思思的母親:她跟我說她還想再能夠上一線的。

犧牲醫生彭銀華的同事:我還跟他約定來着,說疫情過去,我們還要參加他的婚禮。

人們爲這些平凡英雄的離去扼腕痛心。

斯人已逝,戰鬥仍在繼續。

武漢中學生 陳琪方:當我得知我年邁的外公也在前線時,眼眶早已通紅。還有我的媽媽

“我把媽媽借給你”,這是武漢高中生陳琪方寫給患者的一封公開信。她在信中鼓勵患者與病魔抗爭,也給自己的外公和媽媽加油。

她的媽媽劉凡,在兒童呼吸及免疫系統方面有着豐富的經驗,此次,主動承擔起臨牀救治新冠患兒的工作。

武漢兒童醫院醫生 劉凡:所有的孩子都是自己的孩子,這個國家跟社會是我們大家的、集體的。去維護他們,這是我們的職責。

陳琪方已經很多天沒見到媽媽回家了,只能通過視頻問候一下。往往發過去一句問候,要等到第二天,才能收到媽媽的回覆。

琪方的外公劉敦禮今年73歲,是長江醫院退休後返聘的老專家,一位工作了52年的內科醫生。

長江醫院老專家 劉敦禮:如果我不參加這一次鬥爭,那我這個醫生這幾十年的生涯就會留下遺憾。這是一種使命感,一種責任感,是醫生(就)沒有哪個(會)往後退縮的。

與兇險而未知的新型病毒較量,拼的是醫者仁心,搏的是醫術濟世。

“我申請長駐留觀室,對病人進行進一步的分檢工作。此事我沒有告之明昌,個人覺得不需要告訴,本來處處都是戰場!”

寫下這封請戰書的,是武漢大學人民醫院醫生張旃。

明昌,她的丈夫,也是一名醫生。

武漢大學人民醫院呼吸與危重症醫學II科副主任 張旃:你必須要有一個很有經驗的醫生,你才能夠真正地讓留觀室發揮作用。危險性在於很多都是有傳染性的。

醫生、護士,最知道風險有多大。但他們從四面八方趕來。

86歲高齡的董宗祈教授,坐着輪椅前來出診。

武漢兒童醫院呼吸內科主任醫師 董宗祈:你說一輩子,我爲了啥,我不就爲幾個病人嗎?

感染後經治療又重返戰場的醫生護士,不止一人。

武漢大學中南醫院急救中心護士 郭琴:本身就有一腔熱血,這個時候你應該在前面。

救死扶傷,不辭艱辛。

在阻擊戰的最前沿,熱血用最質樸的方式表達。

密密麻麻的細小創口,是雙手長時間捂在橡膠手套裡、又一次次噴灑消殺藥水後的皮膚反應。

武漢市肺科醫院檢驗科副主任 陳軍:有點疼、也很癢 ,總是想撓。但是不能,一撓以後,皮膚就破得更厲害了。

爲了節省寶貴的防護服,紙尿褲成了上崗標配。

口罩壓出了血痕,也只能貼張創可貼繼續幹。

武漢市金銀潭醫院重症監護室護士長 瞿昭暉:待個二三十分鐘,你們就會覺得各種胸悶不適,但是我的護士,至少是五六個小時,有的時候最長的時候,會待十到十二個小時。

武漢市金銀潭醫院第五病區主任 夏家安:不能上廁所,不能吃東西,不能喝水。我們已經做了一個醫務工作者所能做的一切。

這是一場開始階段彈藥不足的空前硬仗,這是一次從頭至尾沒有退路的生死阻擊。

習近平總書記時刻關注着疫情的變化和阻擊戰的進展。

針對前線兵力不足、彈藥緊缺的局面,1月25日,總書記在中央政治局常委會會議上強調,“要儘快充實醫療救治隊伍力量”;2月3日他再次強調,“堅決把救治資源和防護資源集中到抗擊疫情第一線,優先滿足一線醫護人員和救治病人需要”。

只有你們不倒下,我們纔會有更多的病人從你們手中站起來。

增援,從全國而來。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全國330多支醫療隊、42000多名醫務人員,踏上奔赴湖北和武漢的征程。

緊急徵調或趕製出來的醫用口罩、防護服、試劑盒、呼吸機等物資一批批運抵。

這是義無反顧、勇往直前的堅定逆行。

這是一方有難、八方支援的力量匯聚。

國家衛健委醫政醫管局監察專員 郭燕紅:舉全國之力支援武漢,打好武漢保衛戰,應該說是我們工作的重中之重。

中央指導組專家組成員 國家衛健委高級別專家組成員 杜斌:其實對任何一個城市而言,我們出現了這麼大的疫情,我們自己的衛生的資源,醫療的資源都是沒有辦法應對這些,這麼多的病人。

專業力量一批批向這裡匯聚。馳援的隊伍中,有19000多人來自重症專業。他們成建制地投入戰鬥,與武漢本地醫務人員協同攻堅。

支援武漢,共同進退。加油!

生命體徵和出入液量全部寫好。

多巴胺98,血氧飽和度太低了。38牀忽然心跳沒了。

武漢同濟醫院光谷院區,依託於同濟這所全國知名醫院的醫療力量,又充實了17支來自全國的專業醫療隊共2300多人,它開始集中收治重症和危重症患者。

華中科技大學同濟醫院光谷院區院長 劉繼紅:交通車一車一車,一來三四百個病人同時住院。

華中科技大學同濟醫院光谷院區醫務處處長 祝偉:三天收滿,三天三夜我沒睡覺。因爲病人不能等,病人着急,放到(醫院)外面就多一分感染的機會。

上海華山醫院援鄂醫療隊 上海華山醫院感染科主任醫師 陳澍:上上下下的感覺就是打仗,沒什麼話好說的。當時就覺得衝上去了,炮火連天的聲音,就給人感覺趕緊上去。我就坐這個角落裡寫流程,寫好以後,同濟的護士長她馬上變成文檔什麼東西到處貼。因爲你這時候要完全培訓大家掌握好,不現實。怎麼辦?在這堵牆這個角落做什麼事,我把它貼出來,做兩步,這裡是手消毒,第二步脫手套,再走過去,這個地方你要做什麼事,不然的話你永遠記不住。

然後戴第一層帽子,每一個籃子裡面東西都有,按照這個步驟來。

他有點胖,給兩毫克咪唑。

先給兩毫克咪唑,然後丙泊酚先給40到50的。把肌鬆一推。

這是一支急救插管小分隊,有人叫他們“敢死隊”。

插管,意味着打開新冠肺炎患者的氣道,與病毒在最接近的距離展開最直接的較量。

危重症患者往往會呼吸衰竭伴頑固性低氧血癥,必須依靠氣管插管,才能保住最後一線生機。

華中科技大學同濟醫院光谷院區麻醉科主任醫師 高峰:我們要求是零失敗,零失誤。

患者老程在接受插管後,血氧飽和度恢復到了96%左右。但3天以後,即便是給了純氧,他的血氧飽和度還是又下降到了93%。這是一個警戒值。

上海華山醫院援鄂醫療隊 上海華山醫院感染科主任醫師 陳澍:這說明肺的底子太差,肺可能肺泡裡頭都是一種膠凍或者水樣的東西,呼吸窘迫的炎症滲出很厲害。

對於重症、危重症患者來說,多臟器衰竭有可能突然發生,這是很難化解的危機。

老程的妻子:給我打電話、微信,我都不敢接,我就怕聽到(消息)說他(老程)有什麼不好。

沒有特效藥是不是就意味着死亡?多學科的醫護人員付出巨大努力,試圖爲病人贏得恢復時間,讓他們有機會靠自身的免疫力戰勝病毒,獲得生的希望。

華中科技大學同濟醫院光谷院區院長 劉繼紅:我們後來成立了護心隊、插管隊、護腎隊、護肝隊、(加強)營養支持、神經精神方面的支持,中醫、中藥。作爲醫生來講,最重要的是救命。

華中科技大學同濟醫院腎內科副主任醫師 何凡:現在大家公認的炎症風暴是(新冠肺炎)重症向危重症轉化和進展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之一。

醫生形容,細胞因子風暴是一種強烈的求助信號,目的是讓人體免疫系統霎時間火力全開。但這卻是一種類似於自殺式的攻擊,在損傷病毒的同時也給各個臟器帶來連帶傷害。

華中科技大學同濟醫院腎內科副主任醫師 何凡:通過前期治療,我們發現血液淨化可以有效地清除體內的細胞因子,阻斷炎症風暴。

護腎小分隊爲患者老程啓動血液淨化治療,護心小分隊則爲他植入了ECMO人工膜肺,替代臟器功能。

呼氣,吸氣。

因爲干預及時,老程的生命體徵逐漸平穩,沒有發生細胞因子風暴。幾天後,醫生逐步給他脫離ECMO等機器輔助。

把ECMO脫掉,你就解放了,你就好了。

千萬堅持住,我們五分鐘內結束。

華中科技大學同濟醫院心血管內科副主任醫師 周寧:看一看,看到了沒有?

你活過來了,活過來了!

不容易啊。

老程的肺臟終於又可以自己工作了。

同時間賽跑、與病魔較量。阻擊戰中,專業人員的增加、醫療物資的充實、救治方案的探索,爲很多像老程一樣的危重症患者重建自身免疫系統贏得了時間。“提高治癒率、降低病亡率”,就這樣在一場場阻擊、搏鬥中實現。

武漢居民 老程:手術那一天,眼睛24小時沒閉過,我就怕眼睛一閉,人就過去了。總想着自己有個家,想着兒子、姑娘,總想睜着眼睛。

華中科技大學同濟醫院心血管內科副主任醫師 周寧:生命有時其實很脆弱,但生命有時也很堅韌。對這個新冠肺炎病毒的認識,我們也在逐步加深。艱難地邁出了第一步,未來可期,病亡率一定可以逐步降下來的。

從1月下旬到2月上旬,是阻擊戰最艱難的階段。這期間,湖北、武漢的新冠肺炎病例數持續激增。

離別的哀痛彌散在這座城市中。

這是一位90高齡的母親寫給患新冠肺炎的64歲兒子的一段話。“兒子,要挺住,要堅強,戰勝病魔。”

老人姓徐。那段時間,武漢一度一牀難求。徐奶奶衣不解帶地在留觀室裡照顧兒子,四天四夜。

華中科技大學協和醫院西院醫生 林鳴:我常規地問她,您有哪些不舒服、有沒有發燒?她說她是陪兒子看病。她毅然決然地選擇她自己一個人來承擔照顧她兒子這個責任。她說我已經這個年紀了,我已經無所畏懼了。

2月4日下午,兒子被轉進ICU病房。不能繼續陪在身邊了,徐奶奶找護士借了支筆,在一張檢查告知單上匆忙寫下鼓勵的文字。

其實,她的兒子在被轉入ICU的那天下午,就已經不幸去世。一個月後,她才得知醫生和家人向她善意隱瞞的消息。

9.84天,這是國家衛健委統計的新冠肺炎重症病例在這個階段從發病到住院的平均天數。很多病人由於未得到及時救治,在等待中由輕症變爲重症。

必須儘快破解“收治難”。即使像武漢這樣醫療資源位居全國前列的城市,重症醫學科牀位數最初也不足1000張。雖然不斷開源,但面對病毒快速傳播、已經過萬且還在爆發式攀升的病例,如何才能讓生命不在等待中消逝?

武漢居民李麗娜被網友稱爲“敲鑼女孩”。她和母親1月底感染新冠肺炎、無奈求救,爲的是尋找病牀、尋求生的希望。

武漢居民 李麗娜:我當時就是不知道誰能來救我,也不知道誰會聽到這個聲音,也不知道後續會怎麼樣,當時我真的是很無助。

此時,渴望救治的她還不知道,之後一個多月,她因求醫所經歷的一切,會與“科學防治、精準施策”這一重要抗疫戰略息息相關。

緊迫形勢下,各方面奮力把醫療資源向武漢集中。

新建、改建、擴建醫院、病區,千方百計增加牀位供給,爭分奪秒、一刻不停。打阻擊戰,需要中國速度!

十多天時間,火神山、雷神山兩座醫院從無到有、拔地而起。

一個到五個,這是金銀潭醫院ICU重症監護室的快速擴展。

不停歇的48小時,這是同濟醫院爲增加牀位而展開的晝夜奮戰。

華中科技大學同濟醫院院長 王偉:把原來的(樓區)連夜改造,連夜,兩個晚上把110平米的房子改到了5000多平米。

牀位的供給在快速增加,而救治需求仍在暴漲。

武漢市急救中心調度員 周嬋:我們日常是兩千,1月22日就到了五千九,最高的一天是一萬五千七。

沒完沒了地接(電話)我覺得沒問題,可是問題是,還有那麼多我沒有接起來的,那纔是最大的問題。

感染者不能被及時收治,不僅意味着得不到有效治療,也意味着疫情還有進一步蔓延的巨大風險。

習近平總書記針對“戰場”形勢,提出明確要求:“應收盡收、應治盡治”,堅決控制源頭、切斷傳播途徑。

武漢,這座屹立於大江之濱的英雄城市,萬衆一心戰“疫”情,越是艱險越向前。

武漢居民 劉猛:我是1月18日發燒,然後我爸爸是在1月25日初一的時候開始發熱發燒。凌晨三點排隊,晚上凌晨十二點回家,因爲這邊五醫院、七醫院根本都不收。因爲它也是爆滿的模式,已經爆滿了。

等待病牀的日子裡,劉猛和家人只能居家隔離、服用藥物。

記者:最後什麼時候收治的?

武漢居民 劉猛:方艙醫院,收的我。

記者:什麼時候的事?

武漢居民 劉猛:2月6日。

方艙,像迷霧中的一束暖光。

進入方艙10天后,父子倆治癒出艙。

短短35天,12000多名新冠肺炎輕症患者先後進入方艙醫院,得到及時治療。

入艙之時,也是心定之時。

武漢居民 劉猛:很難很難,而且又是過年,這不是國家用錢可以買到的。這個時候是需要強大的國家凝聚力來調動資源,這才能辦到。

在一場浩大戰役中,總有一些影響着勝敗的關鍵戰鬥。

中國工程院副院長 中國醫學科學院院長 王辰:大批的患者沒有能夠及時地收入到醫院來,會造成更進一步的家庭和社區的感染,這個是加劇疫情的最重要的因素。我們必須想辦法解決收治容量的問題。

“方艙”,原本是一種機動醫療場所,在2008年汶川地震救援中第一次使用。國慶70週年閱兵儀式上,它被列入搶修搶救方隊,接受檢閱。

“方艙醫院”,通過最簡單的場所改動,最迅速地擴大收治容量。

2月3日,武漢開始連夜搶建首批3所方艙醫院。2月5日晚,正式啓用。

中國工程院副院長 中國醫學科學院院長 王辰:非至善之法,但是(在)沒有比它更善的辦法的時候,(這)是解決收治的這樣一個主要矛盾的現實之策。

13436例,這是2月12日武漢市新增新冠肺炎病例數字,是疫情暴發以來的最高點。其中,92%是首次出現的臨牀診斷病例爲疑似病例具有肺炎影像學特徵者,目的在於加快確診速度、儘早隔離治療。

建方艙,迅速擴充收治容量,刻不容緩。

30餘所方艙醫院陸續建成,16所投入使用,儲備牀位超過了3萬張。與此同時,定點醫院由最初的2家增加到86家。

從“人等牀”到“牀等人”,一舉逆轉。

我知道她是爲我擔心的,她來的時候還發着燒、輸着液。

別擔心,她會照顧自己的,她是成年人。

“敲鑼女孩”的母親趙女士2月上旬進入了收治重症患者的武漢市漢陽醫院,所在病區正是爲了應對疫情專門改建的。女兒李麗娜則住進了收治輕症患者的漢陽方艙醫院。

母女倆的境遇,更多武漢病患者的境遇,因“應收盡收、應治盡治”的落實,而發生改變。

膠着對壘中,習近平總書記提出緊緊扭住社區防控和患者救治這“兩個關鍵”。

武漢逐步形成定點醫院救治重症患者,“方艙醫院”治療輕症患者,基層社區排查確診、疑似、發熱和密切接觸者“四類人員”的三級分層分級防護體系。

國家衛健委新冠肺炎疫情應對處置工作專家組組長 樑萬年:儘快地讓他們進入醫療救治系統,防止病情遷延,切斷傳播他人的途徑,叫應收盡收,它的價值就在這裡。

這是誕生於戰“疫”最前沿的中國方案。世界衛生組織的專家認爲,中國展現了出色的領導組織、動員執行能力,爲世界防疫樹立了典範。

世界衛生組織衛生緊急項目負責人 邁克爾·瑞安:在疫情開始之初,湖北(武漢)有137張隔離病牀,今天有超過14000張隔離病牀,你來告訴我世界上還有別的國家可以辦到嗎?

阻擊戰戰至深處,局面發生悄然轉變。

武漢市急救中心的120專線,從每天超過1.5萬人次呼叫的最高峰,到2月下旬回落到3000人次左右。武漢的病牀數,高峰期以每天3000張的速度增加,其總量相當於一個月內建設了60家三級醫院。截至3月5日,總共有1537.4萬人份核酸試劑盒投入使用。

“應收盡收、應治盡治、應隔盡隔”,層層落實中央部署。主戰場上的阻擊戰,逐漸挺過了最難的階段。

且戰且進。各學科專家奮力展開研究,總結克敵之策。

3月3日,國家衛健委發佈了《新型冠狀病毒肺炎診療方案(試行第七版)》。其中,首次增加了“病理改變”描述。

2月15日晚上,金銀潭醫院一位新冠肺炎逝者家屬同意將遺體捐獻出來。

湖北省司法鑑定協會會長 華中科技大學同濟醫學院法醫學系教授 劉良:我們對他鞠躬時間特別長,非常感謝這些人,他們實際上就是大愛,也是爲了我們人類健康付出了一些東西。

這是全世界第一例新冠肺炎逝者的遺體解剖。

從2月16日凌晨一點半開始,解剖持續了兩個多小時,直至凌晨三點五十分結束。遺體不會說話,法醫就是翻譯。

湖北省司法鑑定協會會長 華中科技大學同濟醫學院法醫學系教授 劉良:會反映出什麼呢?在深部的氣道里面出現黏液成分,這種成分如果我們在治療上不去針對性地做處理的話,可能起到反作用。應該去把黏稠的成分化掉、溶解掉。

多例遺體解剖後,病理結果提示新冠肺炎患者不僅肺臟有改變,心、脾、肝、腎等多臟器均受到影響。這些發現非常及時,有助於照亮救治“盲區”,便於醫生對症下藥、精準治療。

從1月16日到3月3日,47天時間裡,新冠肺炎診療方案推出了七版。方案一次次更新迭代。隨着對病毒的瞭解越來越深入,新藥物、新療法、新成果等均被及時納入。

中央指導組專家組成員 東南大學附屬中大醫院副院長 邱海波:哪位指揮,我們來做一個俯臥位。我喊一、二、三,往這邊平移20釐米,一、二、三。

邱海波所說的俯臥位通氣來自臨牀實踐,用以改善呼吸窘迫,被寫進了第五版新冠肺炎診療方案。

中央指導組專家組成員 東南大學附屬中大醫院副院長 邱海波:在這個疾病快速流行、快速暴發的時候,我們形成一點經驗,馬上放到診療部分裡。在這個過程中不停地在做糾正,實際上這是可能歷史上前所未有的。

中央指導組專家組成員 北京朝陽醫院副院長 童朝暉:策略上要轉變,那就是實際上要積極救治,就是關口前移,通俗一點就是往前趕。

這是一場不斷積累經驗、形成中國方案的戰“疫”。

這些曾在非典、甲型H1N1流感、H7N9禽流感等重大突發公共衛生事件中衝到“最前線”的專家們,又一次挺身而出,既肩負國家醫療救治專家的指導任務,又始終堅守在臨牀治療一線。

國家衛健委醫政醫管局監察專員 郭燕紅:像在前方(的)鍾南山院士團隊,另外還有三個中醫的院士和國醫大師團隊。這次呢,一方面派出的力量強,另外我們中西醫的結合也是非常密切,來發揮各自的優勢。

年逾古稀的張伯禮院士倡導中西醫結合防治。連續指導工作20天后,他因勞累過度引發膽囊舊疾。術後僅僅三天,他放心不下病患,又伏案撰寫診療方案。摘除膽囊的他說自己把膽留在了武漢,是與武漢“肝膽相照”。

中央指導組專家組成員 中國工程院院士 天津中醫藥大學校長 張伯禮:應該發揚中西醫並重,中西醫結合共同治療疾病,但是中藥一定要用早。

中醫,深度介入了新冠肺炎治療。

從第三版診療方案開始,中醫作爲治療的專門一項單列,此後每一版均有更新。在湖北,新冠肺炎確診病人的治療中,中醫藥參與率超過75%。在治癒出院的確診患者中,大多數使用了中醫藥。

“堅持向科學要答案、要方法”。習近平總書記及時提出,防控疫情鬥爭有兩條戰線,一條是疫情防控第一線,另一條是科研和物資生產。他親自指導推動科研攻關,爲防控一線提供“最有力武器”。

2020年1月初,中國科學家就確定了新型冠狀病毒的全基因組序列,隨後又分離得到病毒毒株,爲疫苗研發打下基礎。

多路科研團隊展開夜以繼日的奮戰。

3月16日,陳薇院士團隊聯合地方優勢企業所研製的新冠疫苗,順利獲批並啓動臨牀試驗。

中國工程院院士 軍事科學院軍事醫學研究院研究員 陳薇:(按照)國際的規範、按照國內的法規,已經做(到)了它的安全、有效、質量可控。

在渡過了最難階段後,從2月下旬到3月中旬,武漢日新增確診病例數逐漸回落,直到3月18日出現清零。

杏林春暖,濟世爲懷。

救治,對於醫者來說,還有另一層涵義。

患者:我想死。

護士:不可以這麼說啊。過兩天你就好了,你看檢測儀生命體徵還可以,過兩天你就可以出院了,你一定要對自己有信心。知道吧?

武漢火神山醫院重症醫學一科主管護師 劉怡琳:我覺得病人,尤其是清醒的重症監護病房的患者,不舒適的症狀,隔離的這樣一個狀態,接受這樣一個治療,真的很不容易。在給危重症患者治療護理的過程當中,(應)讓他從這樣一個病患的角色跳出來,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怡琳。

患者:我醒了以後她們都關心我,她說你的生命來得不容易,她們要我加油。

武漢火神山醫院重症醫學一科主管護師 劉怡琳:危難的時候大家抱成團,成爲一家人。

唯有愛在心底,纔會輸出如此綿長的心力。

“敲鑼女孩”李麗娜的母親趙女士住院後,管牀護士發現她因爲沒有收到假牙清洗劑的快遞包裹而焦慮不安時,主動幫忙四處尋找。

武漢居民 李麗娜:我母親就在那裡不斷說,(如果)我的牙不洗,我有很多細菌,我會病得更重的,她就在那裡很焦慮。那些護士給她把這個包裹找回來了。所以說醫生不光是治病,還治療他們的心理。

戰“疫”之中,醫生護士撫慰人心、傳遞樂觀,激發出勃勃生機。

記者:人間大愛在方艙,爲什麼你頭上寫一個周黑鴨啊?

護士:她想吃周黑鴨。

他的頭上寫了熱乾麪,熱乾麪哥哥。

大叔 ,好一點了嗎?很棒。我們可以去跳廣場舞,活動活動。

福建援鄂醫療隊隊員 廈門市第三醫院護士長 王赫銘:有我們在大家就放心,有任何任何的事情,都來找我們,我們即刻幫你解決,這是我能做的。

來來來,點贊。謝謝大家,武漢加油。

我們大家一起加油!早點回家,加油,大家加油。

進方艙之前,有猜測、也有質疑。使之消弭的,正是這裡發生的一切。安撫、激勵亦是救治之道。防護服上的文字、醫院裡的圖畫,傳達着面對生死的人生態度、共克時艱的人間真情。

同飲一江水,攜手戰“疫”情。

武漢大學中南醫院重症監護室醫生:別再進來了,別再見了。

吉林援鄂醫療隊護士 王嘉琪:她跟我說,你們千里迢迢過來,你們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你們家人還在等着你們。我覺得不光是我們來武漢、救濟他們,他們也時時地溫暖着我們。我們真的被武漢人溫暖了。武漢最美的不是櫻花,是武漢人感恩的心。

如今,“敲鑼女孩”和母親都已治癒,回到家中。一頓家常飯,就是團圓。

武漢居民 李麗娜:我當時特別感動,幫助我們的不只是我們的朋友,有很多我們甚至是不認識的人也在幫助我們,所以我們真的是非常感恩。

患者一天天好起來,整個城市都在一天天好起來。

4月26日,武漢在院新冠肺炎患者清零。戰“疫”之中,累積治癒率不斷攀升,到4月底超過92%;新增病亡數經歷了最初的慘痛局面後,呈逐步下降趨勢,直到爲零。

人民至上、生命至上的整體部署,盡銳出戰、八方支援的舉國合力,科學防治、精準施策的堅定實踐,醫者仁心、醫患同心的艱苦搏鬥,是中國新冠肺炎患者病亡率較低的綜合成因。

艱苦的阻擊戰,在武漢、在湖北其他地市州、在全國展開,一路驚心動魄,一路勇往直前。

習近平總書記:你們都穿着防護服、戴着口罩,我看不到你們的真實面貌。但是,你們在我心目中都是最可愛的人。所以我在這裡代表黨中央,向你們表示誠摯的慰問,致以崇高的敬意。

大戰之中的光,源自日積月累的熱。

一個國家的衛生與健康制度大廈,是由萬千血肉之軀恪盡職守、作爲一磚一瓦的。

援鄂醫生劉凱的駐足,讓我們共享落日餘暉下的美好。

醫生胡明擔心的戰友袁海濤治癒後又投入ICU裡的戰鬥。

中學生陳琪方的外公劉敦禮已返回家中,媽媽劉凡工作的醫院恢復收治普通患者。

全國,4.26萬名醫務人員、900多名公共衛生人員馳援湖北。

武漢,11萬醫務工作者始終戰鬥在抗疫一線。

湖北,50多萬醫護人員投入救治和防控。

他們堅守的時間最長。

用生的渴望,死的敬畏,築起一座生的城池。

一定要相信有希望,要堅持。

白刃交於前,視死若生。

沒有從天而降的英雄,只有挺身而出的凡人。

沒有生來堅強,只因心中有光。

以生命守護生命,把白衣穿作戰袍。

醫者仁心,大愛無疆。

戰士勇毅,生命不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