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慈溪企業逃廢債“借屍還魂”記
杭州灣大酒店依偎在浙江省慈溪市著名的峙山風景區旁,這家90年代興建的酒店是當地爲數不多的五星級酒店。難以想象的是,一位已被法院列爲失信被執行人的“老賴”就堂而皇之地住在這家酒店中。
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於11月下旬來到這家酒店,有當地債權人爆料稱,有證據證明原中國康鑫集團董事長、寧波康鑫化纖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長、現年55歲的沈定康常年居住在這家酒店四樓的套間(房間開在他人名下,自康鑫化纖危機出現後,沈本地房產被處置,妻子和孩子搬去上海,他就一直住在這家酒店),開一輛路虎攬勝,配有司機。
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查詢中國法院網發現,沈定康本人在2017年5月17日至2020年8月3日間共有10條失信被執行人記錄,執行法院既有寧波市和慈溪市,也有上海長寧區。失信被執行人行爲的具體情形爲“有履行能力而拒不履行生效法律文書確定義務”以及“違法財產報告制度”。
當地數家金融機構對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表示,康鑫化纖風險暴露之時至2016年9月,共在8家金融機構融資近14億元,除了少數抵押資產處置後銀行收回部分賬款,超8億元貸款已經淪爲壞賬。根據啓信寶查詢,康鑫化纖2015年至今,已深陷33個金融借款糾紛案。
記者查詢啓信寶另獲悉,康鑫化纖有16條限制高消費記錄,其中12條直指沈定康本人,自2016年起申請人包括工行慈溪分行、交行慈溪支行、農行杭州灣新區支行、上海銀行慈溪支行、工行杭州灣新區支行、興業銀行寧波分行、寧波銀行慈溪支行、杭州銀行寧波分行、光大銀行寧波分行等。
在慈溪市人民法院限制消費令《(2019)浙0282恢58號》中,明確提及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於限制被執行人高消費及有關消費的若干規定》第一條以及第三條規定,限制康鑫化纖及單位法定代表人、主要負責人、影響債務履行的直接責任人員、實際控制人沈定康不得實施高消費以及非生活和工作必須的消費行爲,包括在星級以上賓館、酒店等場所進行高消費等。
即便面對8家銀行對其個人申請執行限制高消費令,失信被執行人沈定康依舊坐豪車、住五星級酒店,令人側目。更令當地金融機構寒心的是,康鑫化纖負債“高聳入雲”,實控人卻涉嫌異地另起爐竈,疑似通過他人代持低價買回自己的資產,藉此“假破產、真續命”。
“如果是破產後另起爐竈,那是企業家精神,但如此光明正大地逃廢債,實屬過分,如果引起別的企業效仿,那麼銀行和企業之間的信任關係將被徹底摧毀。”寧波當地一家大行人士表示。
從化纖龍頭企業創始人到身負十幾億債務、被限制高消費,沈定康的經歷讓人唏噓;但康鑫化纖留下的債務泥潭以及逃廢債疑雲,依舊籠罩在當地金融機構的頭頂。
由盛而衰
故事還得從十幾年前說起。
作爲浙江經濟最強的縣級市之一,慈溪位於東海之濱,居上海、杭州、寧波三大都市的中心,坐擁臨海的杭州灣新區,有不可忽視的區位優勢。當地產業結構支柱中既有出口導向的小家電產業,也有成熟的紡織產業鏈。而在2015年之前,康鑫化纖是慈溪當地化纖產業中舉足輕重的龍頭企業,且曾是慈溪前十強企業,爲當地經濟發展做出過重要貢獻。
康鑫集團成立於2003年,寧波康鑫化纖股份有限公司則成立於2007年,均爲沈定康設立的企業。沈定康是康鑫化纖的法人代表及最大股東,股份佔比59.7%,其子沈鑫爲二股東,股份佔比20.4%。康鑫集團雖然在2007年由於部分銀行抽貸造成資金鍊危機,但化纖產業形勢好轉之後,康鑫化纖作爲貸款主體又成了當地銀行業的寵兒,經常從各家銀行取得億元以上的貸款,以及大行當地支行動輒5億元的授信額度。
沈定康本人也是個明星企業家,公開資料顯示,他曾經是寧波市青年商會執行會長、慈溪市人大代表,且獲得過多項榮譽:“市創業能手”、“市五四獎章”、“市青年企業家”、“市優秀企業家”、“市先進工作者”、“市優秀廠長(經理)”、“市十佳孝星”、“市慈善明星”。
沈定康在1982年唸完高中後,迫於經濟壓力去寧波市北侖區梅山樹脂廠打工,4年後開始創業。與很多有生意頭腦的浙商一樣,他先後涉足過玻璃鋼、空調設備、自行車零部件、摩托車配套,最終選定化纖作爲主營業務,在慈溪杭州灣新區徵地680畝,前期單次投資7億元創立了“浙江康鑫化纖有限公司”。2008年康鑫集團公司年產值超過20億元,一躍成爲慈溪市、杭州灣新區“納稅大戶”和“慈溪市十強企業”、“寧波市二十強企業”。
2005年開始,沈定康又涉足房地產,組建慈溪金橋置業有限公司和梵石房產開發有限公司,當年銷售額突破10億元。
成也房地產,敗也房地產。
“印象中2008年經濟危機時就已經出現問題,曾被幾家銀行駐點監管,後來房產形式走好,第一批被政府土地收儲轉性,開發房產康鑫梵石項目賺錢,後來化纖有所回暖已經走出困境,再後來繼續開發房產以及化纖形勢走差,企業經營轉差,近乎破產。”浙江一家熟悉該企業情況的城商行人士對記者表示。
禍不單行。2015年9月,慈溪市原副市長張定偉受賄案法院判決書曝光。判決書顯示,張定偉在擔任當地農業銀行領導時,包括康鑫等當地大企業在內的多家企業老總曾爲貸款授信的事情,向張定偉行賄。
判決書顯示,2006年至2007年,張定偉受慈溪康鑫摩托車有限公司(原慈溪宗申摩托車有限公司)、康鑫集團有限公司(原浙江康鑫化纖有限公司)、寧波康鑫化纖股份有限公司等企業負責人沈某甲的請託,利用職務便利,爲上述企業在銀行貸款授信審批方面謀取利益,於2006年春節前、2007年上半年分兩次在其慈溪市慈溪山莊51號(以下簡稱慈溪山莊)家中收受沈某甲所送價值1000元的和田玉佩1塊、現金20萬元。
雖然判決書未公開沈某甲的全名,但債權人和當地人均對記者表示,較大概率是沈定康本人。
“沈定康作爲慈溪老牌企業家,社會資源豐厚,其前期與歷任政府官員關係較爲密切。”一位當地銀行高管稱。
兩套報表
由於康鑫的過度展業和擴張,其銀行業貸款也不斷攀升。從2007年到2017年,康鑫貸款總額由不足7億到達過巔峰時期的15億元。
21世紀經濟報道獲取的2016年9月康鑫化纖的人行徵信報告顯示,公司在11家銀行融資餘額合計15億元,金融機構不良及違約9.15億元,關注類貸款4.07億元。該公司在各家銀行貸款信用餘額最大的是建行,爲5.31億元,計入不良;農行2.43億元,計入不良;興業銀行1億元,計入不良;工行9309萬元,計入不良。此外,上海銀行、臨商銀行、杭州銀行、大連銀行、平安銀行等多家銀行均涉及不良貸款;交通銀行有3.97億的貸款進入關注。
“受損最嚴重的應當是建行和交行,”一位當地資產管理(AMC)機構人士對記者表示,當時有些大行的貸款有抵押物,但建行和交行擔保貸款居多,因此被康鑫化纖一案衝擊最多。
不過,兩套報表顯示出公司財務的貓膩。
21世紀經濟報道獲取的康鑫化纖2010年-2014年企業稅報和對銀行提供的財務報表存在利潤差額和資產負債率的差額。其中,康鑫化纖2010年稅報中淨利潤6484萬元、資產負債率84.1%,但提供給銀行的報表顯示淨利潤8349萬元,有1865萬元的差額,資產負債率僅爲64.8%;2011年稅報中淨利潤5964萬元、資產負債率87.4%,而提供給銀行的報表顯示淨利潤1.18億元,差額爲5873萬元,資產負債率僅爲69.0%;2012年稅報中淨利潤8175萬元、資產負債率達到了92.7%,而提供給銀行的報表顯示淨利潤5340萬元,資產負債率僅爲68.5%;2013年的企業稅報虧損1.21億元、資產負債率達到了98.3%,而向銀行提供的報表顯示當年淨利潤1.09億元、資產負債率爲66.4%;2014年企業稅報虧損7563萬元、資產負債率高達101.65%,已經超過100%,但向銀行提供的年報爲虧損1.39億元、資產負債率雖然比往年高,但也僅爲85.5%。
此外,就在危機爆發前的2013年和2014年兩年時間,康鑫化纖累計增加銀行貸款4.17億元。
上述AMC人士指出,該公司稅報和提供給銀行的報表之間淨利潤和資產負債率數據完全對不上,原因可能有兩種:一是通過僞造報表,騙取銀行信用;二是通過虛構提高成本,降低公司利潤,少繳納所得稅。
一位涉事銀行人士對記者表示,這已經觸及僞造企業報表騙貸的範疇。
另一當地城商行人士稱,十年前慈溪企業自身真實報表和提供給銀行及稅務部門的報表存在出入情況非常普遍,以康鑫化纖一案爲例,可見多家國有大行受此拖累。
誰的泉迪?
就在康鑫化纖風險暴露之前的2015年8月14日,一家名爲“江蘇鑫博高分子材料有限公司”的企業在江蘇宿遷市註冊落地,註冊資本最初爲3億元,現已變更爲1.83億元。成立之初企業法人代表、董事長兼總經理名爲沈晶晶,正是沈定康時年21歲的女兒,沈定康本人爲這家公司的董事(後卸任)、其子沈鑫爲職工董事(後卸任)。但據慈溪當地人所述,其女當時正在國外讀書,實際管理者還是沈定康本人。
該公司的經營範圍包括聚酯及化纖產品的研發、生產、購銷,與康鑫化纖較爲一致。
在2017年4月經濟觀察報報道了康鑫化纖貸款違約案,以及鑫博公司的成立之後,該公司歷經多次工商變更,最終最大股東由持股80%的沈晶晶,變成了持股47.27%的寧波梅山保稅港區兌昌貿易合夥企業(普通合夥),法人代表爲史科軍,沈晶晶個人對後一家合夥企業持股14%。
當地債權人認爲,這是康鑫化纖涉嫌資產騰挪的冰山一角,而更爲懸疑的是原康鑫化纖公司本體。
2017年10月,浙江省寧波市中級人民法院對標的物“慈溪市杭州灣新區濱海二路476號、濱海三路南側、興慈四路西側等工業房產及機器設備”進行公開法拍,而這個位置正是康鑫化纖的廠房。
一位熟悉當時拍賣情況的人士表示,其實當地有不少企業對這塊位居杭州灣新區的數百畝土地感興趣,但由於是土地和工廠設備一起拍賣,其他有興趣的公司也望而卻步:“設備的採購情況和折舊情況只有原先的工廠老闆知道,將化纖設備和土地一起打包出售,很多有興趣的公司心裡也沒底,就放棄了。”
最終一家在康鑫化纖危機爆發後的2016年12月註冊成立、名爲寧波泉迪國際貿易有限公司的企業以5.16億元的價格順利接手了康鑫化纖的土地及工廠設備,並在2018年1月更名爲寧波泉迪化纖有限公司,自此由一家貿易代理企業變身爲化纖織造加工企業。
目前該企業法定代表人爲馮浙定,並作爲第一大股東持股40%;上海雙鹿上菱企業集團有限公司持股31%,爲第二大股東,該公司股權穿透後是兩名自然人,其中慈溪商人陳泉苗持股60.6%,爲其實際控制人;第三大股東爲浙江安泰控股集團有限公司,持股29%。
但不少債權人依舊認爲這家公司的實際管理者還是沈定康本人,前臺站着的,不過是代持者們而已。
“現年55歲的馮浙定是沈定康的一個打工仔,無論是平時上班開的座駕,還是自己居住的房子都相當普通,這在慈溪商人中是非常罕見的,幾乎不可能是公司的實際控制人。”一位康鑫化纖的金融機構債權人對記者表示,據他的觀察,沈定康本人還在泉迪化纖上班,常年往返泉迪化纖和杭州灣大酒店。這位債權人曾經去往泉迪化纖協商康鑫化纖貸款後續問題,當時沈定康就坐在董事長辦公室中。
“老闆還是那個老闆,員工還是那些員工,一切都與以前一樣,不同的只是泉迪化纖僅僅5億元就抵消了康鑫化纖十幾億的債務。”上述債權人稱。
但沈定康每次給債權人的回覆均爲:當前泉迪化纖與他個人並無股權關聯,更不可能承擔康鑫化纖的遺留債務。
而上述國有大行人士對記者稱:“即便知道沈老闆在掌管泉迪化纖,金融機構也毫無辦法拿回曾經的貸款。更何況已經時隔四五年,很多銀行將貸款有抵押物的就處置,實在沒有抵押物的擔保貸款也覈銷了,當地銀行管理人員都已經輪換過一批了,這筆壞賬更是杳無音信,漸漸被淡忘。”
爲了驗證這個說法,11月下旬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來到位於杭州灣新區濱海二路的泉迪化纖廠房,“泉迪化纖”四個大字矗立在原先“康鑫集團”的位置上,工廠面積很大,相當於數個足球場,前後兩個門之間需要開車經過幾棟長型廠房。大門口門庭若市,停滿小轎車。正是一個工作日的下午,工廠內煙囪林立,冒着煙氣,不少工人穿梭其中。
(泉迪化纖廠房門口,記者周炎炎拍攝)
記者詢問門衛稱:“今天沈老闆在不在?”
對方迴應稱:“今天在。”
記者問:“沈老闆經常來嗎?”
對方表示:“偶爾來一趟。”
記者問:“沈老闆是你們最大的老闆嗎?”
對方說:“是的。”
後對方警覺,未繼續回答記者提問。
記者輾轉聯繫到當前泉迪化纖的企業法人代表、最大股東馮浙定,但馮聽說記者是詢問泉迪化纖的實際控制人是否沈定康的問題後先是掛掉了電話,之後記者再次撥打,馮浙定沉默半晌,用並不流利的普通話表示:“這個你不要問了,我沒有義務跟你說這個話,我沒回答過這樣的諮詢。”
記者隨即又聯繫到公司的第二大股東上海雙鹿上菱企業集團有限公司實際控制人陳泉苗,現年51歲的陳也是生於慈溪、發家於慈溪的實業家,曾經收購“雙鹿”商標冰箱、冷櫃、小家電、電動自行車等全部4大類產品的所有權。
記者問:“泉迪化纖實際控制人是你本人還是沈定康?”
陳泉苗:“是我本人,不是沈定康。”
記者問:“可是這家公司的第一大股東叫馮浙定,並不是你。”
陳泉苗:“馮浙定是幫忙代持的。”
記者問:“幫誰代持?幫你代持還是幫沈定康代持?”
陳泉苗:“幫我代持。”
記者問:“可是這家公司的員工說沈定康纔是大老闆。”
陳泉苗:“不是他,是我。這樣吧,有事情的話你按照流程來找我。”
說完陳泉苗就掛了電話。
記者通過啓信寶查詢發現,泉迪化纖和康鑫化纖在工商登記過程中,留的是同一個座機電話。
“是不是通過別人代持的方式‘借屍還魂’,監管部門查一下各方的資金匯劃記錄便可以知道。”上述債權人表示。
記者多次撥打沈定康本人的手機擬核實,但對方未接聽。
殺回貸款市場
在2020年最新全國百強縣榜單上,慈溪市高居全國第六,浙江省第一位,超過更爲知名的義烏市。而在當前的光鮮下,很難想象就在三四年前,當地銀行業遭遇的刻骨銘心的“陣痛”。
根據經濟觀察報報道,2016年,慈溪全市不良率爲6.08%,相對2015年4.85%的不良率,不降反升。
出人意料的是,重災區並不是城商行,而是大行。其中,建行當年不良率達19.44%、中行爲12.07%、招行11.09%、工行9.25%、平安銀行10.83%、興業銀行10.67%。
當地銀行業人士告訴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最出格的是,某大行當年在慈溪的實際不良率逼近40%。
“慈溪前幾年出現大額不良主要原因在於,早些年大量銀行進駐後投放了體量巨大的互保貸款,受傳統行業下滑後引發擔保圈債務危機,其後出現了大量的惡意逃廢債行爲,加之房產價格腰斬,導致銀行出現大量不良及清收損失。”一位當地城商行人士稱。
由於金融供給端過於富餘,資金涌向慈溪當地的民營企業,惡性競爭之下銀行降低了風控標準。企業家之間互相擔保,從銀行套取資金的做法盛行,很多像康鑫化纖一樣的企業開始多元展業、無序擴張,特別是向房地產行業進軍,導致槓桿率飆升,在房地產價格上升受阻的經濟週期,這些民企首當其衝。
一位從事金融案件審判多年的上海法官表示,類似康鑫化纖的逃廢債情況在前幾年比較常見,由於手段隱蔽、提前佈局轉移資產,甚至通過拍賣這種公開交易的方式重新獲取自己的土地和機器設備,導致債權人難以獲取強有力的證據,處於雙方較量的不利地位。在本案中,債權人在訴訟過程中也難以佔據上風,除非有關部門介入,通過賬戶倒查的方式讓康鑫化纖實控人蔘與自己廠房拍賣的事實暴露,而參與拍賣則意味着當時在隱匿資產,應當被強制執行。
當地大行人士對記者稱,目前隨着銀行業的逐年消化及金融生態復甦和房產價格上行,金融形勢穩定,預計今年慈溪的整體銀行業不良率會下降到1%以下。
接近泉迪化纖的人士對記者表示,泉迪化纖今年的生產才進入正軌,前幾年均是虧損,在今年這個疫情蔓延全球的年份,反而出現了一絲轉機,“本來由於人口紅利的消失,很多訂單流失到海外。但疫情期間,今年很多海外的訂單迴流到慈溪,因爲其他製造業大國比如印度已經停工。慈溪的小家電企業和化纖服裝等企業都在加班加點趕工,唯一可惜的是運力不足,貨物囤積在港口等着發往全球。”
目前有些當地銀行以史爲鑑,自稱“不敢再貸款給背後有沈定康身影的泉迪化纖”,但也有中小銀行依舊與泉迪化纖保持合作關係,對記者表示“泉迪化纖目前股東背景正常,且有上市背景股東介入(雙鹿股份曾經上市),無不良負面。”
21世紀經濟報道從寧波一家金融機構獲悉,一家城商行目前已經對泉迪化纖貸款2.5億元,但此消息並未獲驗證。
值得注意的是,11月21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國務院副總理、國務院金融穩定發展委員會(簡稱金融委)召開金融委第四十三次會議,要求金融監管部門和地方政府要堅決維護法制權威,落實監管責任和屬地責任,督促各類市場主體嚴格履行主體責任,建立良好的地方金融生態和信用環境。秉持“零容忍”態度,維護市場公平和秩序。嚴厲處罰各種“逃廢債”行爲,保護投資人合法權益。
雖然上述會議針對的是債券市場,但對於銀企貸款,同樣具有震懾作用。